第十二章 相见不如不见
��子都早已忘记,倒是心情记得很清楚,四个字可形容:淡然如水;而如今披嫁衣,却是权宜而为,虽知不是真的,却仍如芒刺加身。

  门外传来喜娘的催促声,她拿过喜帕往头上随意一搭便由婢女扶出门去。

  温暖本以为她人在山寨内婚礼也在山寨内,大不了就是出门转几个弯就了事,谁知却被扶上了轿子,晃晃悠悠的绕山道而行,喜乐悠扬,其后十里红妆相随,如一条红艳的彩带点缀于翠绿的鹤鸣山,鼻间飘来极为熟悉的清幽花香,她抬指挑帘瞧去,却见这山道两旁不知何时被沿途种上了大株的玉兰花树,树上玉兰洁白开得正好,枝头稀松的垂挂着淡粉绸缎做成的小彩球,上面用简笔画画着他们从小到大所经历的点点滴滴,有他们半夜相依看鬼片的,有她带着他蹲在厕所旁偷看一个新进园的小朋友进哪个厕所以辩别他是男宝宝还是女宝宝的,有他带着她翻围墙却被她掉下去砸断了根肋骨的……太多太多,有些她记得有些她已记不得,随着轿子前行,清幽的玉兰花道中,她仿佛重新经历了从小到大尽二十年的浓缩版光阴,玉兰花树后大片的向日葵迎着朝阳开得正好,温暖而又明媚,然她心头只觉一片怆然。

  有些事过了,便再也回不去了!

  若她未看破他对她的情,纵然中间隔着映文的死,她怨他,他却仍是她相伴近二十年的好友知已亲人,做不到真正的绝决做不到断然的舍弃,可如今她已看破他对她的情,她无法装作不知,这是对他的不公,也是对映文的不公,太近的距离只会给彼此造成伤害,爱一个人没有错,可他的爱她无力承受,或许,真是相见不如不见。

  她收指闭目假寐任由轿帘垂下,不再欣赏前途更加绚烂的风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