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年寂寞韶华艳,勿堕永劫(四)
活,他依然咬牙领受,再不会故作可怜或低头求饶。

  对自己的师父尚不肯求饶,又怎肯对陌天行求饶?魔帝管魔管人可管不着他这个仙。

  但景予低垂着长睫,微一弯唇,轻声道:“菱角儿,他是你父亲。”

  我气郁,“父亲?我还没认这个父亲呢,你便赶着认他做岳父吗?”

  景予轻笑,“是呀!魔界公主的驸马爷,多威风!”

  再不想他居然敢拿这个开玩笑,我正倚在他怀里,张口便在他肩上咬了一口。

  景予低低呻吟,却把我拥得更紧,一埋头亲住我。

  我便顺应着自己的心,笑着揽紧他,感受这个呆木头心底烈烈如焚的热情。

  小小的藤屋空间极窄小,更觉两人气息相连相缠,宛若一对并生的藤树。

  这时便

  忍不住叹息,有些怨恨原微师兄不该斩了我右手。

  不然趁这样的时刻对景予上下其手,必定更加美好。

  景予便松开我,低声问道:“怎么了?是不是很不舒服?”

  我阖着眼微微地喘,“没有。是太舒服了!若这里不是蚀仙洞,我想即刻和你拜堂成亲。”

  “哦……”

  “可惜少了条手臂,恐怕不甚美观。”

  “哦……”

  “景予,抱着你真快活呢!”

  “哦……”

  “想必洞房会更快活。”

  “哦……”

  我有些不满了,“景予,你便没有别的话可以说吗?”

  景予亲亲我,“哦……菱角儿,你把本该我说的话都抢着说完了,让我说什么?”

  “……”

  那藤屋比箱子大不了多少,我便是想洞房也洞房不了,想拜堂更不可能。好在如今这情形下,能和景予毫无间隙地亲热那么久,我已心满意足。

  原来随手拿来缠住长发的藤萝被魔气一侵,又经了这阵缠绵,已经脱落开来。景予丢开藤罗,从怀中取出一把月牙形镶宝银插梳——正是五瘟山他为我梳过发的那把——他为我小心地梳理长发,然后挽起,拔了他自己发际的白玉簪子为我绾住,再在发髻旁插上银梳。

  手法居然比上次娴熟了些。

  我问他:“陌天行为什么关你?”

  他的得失屏、长天剑都在身边,连我的插梳都能留着,足见得陌天行的确没怎么为难他。可他又为什么把景予关这里来?蚀仙洞可不是什么好玩的地方,若非景予有得失屏相护,只怕已经躺在这里了!

  景予略一思忖,给出了之前同一个答案:“菱角儿,他是你父亲。”

  我忍不住翻了个白眼。

  景予支颐微笑,终于肯解释道:“当日原是我仙魔不同道的执念太深,只为你是他的女儿,便十二道金箭将你射杀。你肯谅我,他却不肯轻易罢休,略施薄惩便是意料中事。”

  “你怎知他是略施薄惩,而不是取你性命,要你魂飞魄散?”

  “因为,他把我丢进来时,同时丢进一本魔道的入门心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