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突然!我只感觉左臂被什么砸重,人跟着重重倒下去,然后,意识越来越模糊,越来越模糊——我听见————

  “和三!!你怎么跑来了?!你怎么————和三!!”

  是流枷,是流枷,还好,他没事,他没事————心一松,人彻底陷入黑暗————

  “和三,我们都是有才华的人是不是,”

  “过多的才华是一种危险的病,害死很多人,差点儿害死李白。”

  后来,我常常想起和流枷的这一问一答,跟后来的事情串联起来,真的很应景儿不是吗?也许这么说也不准确,纵火还叫才华?可是,从某种角度来看,流枷对纵火这行确实非常有才华,他能熟知易燃材料,他能掌握火势规模,最关键的是,他能确保自己在任何一场火事里安然无恙!

  流枷不是第一次纵火,他还有过许多其他更疯狂的举动,可是纵火,他似乎情有独钟!

  我和这孩子确实有孽缘不是吗?我第一次遇见他,回应他的答案就是“烧掉”,这不撞枪口上了?他那次就烧掉了他所有的画作。

  janis和流枷的父亲出事后都赶来了基辅,他们告诉我,流枷确实是个有病的孩子,很重的心理疾病,可他们坚决不承认这属于j神类疾病,我可以理解,谁愿意说自己的孩子是个神经病。我个人认为,这孩子还是属于缺乏爱,他的家境奢华,亲情也不属于冷漠,可是家人对他缺少心灵上的关慰与抚爱,再加上幼年父母离婚的y影,一直没有得到有效的疏导————我后来想想,流枷愿意接近我,可能是他从我和结衣渺渺的接触间找到那么些他想要的爱,后来坚持跟着我也是想把这种“爱”的感觉延续,可流枷后来不是这样跟我解释一直跟着我的原因,他说,他觉得他这样的人活不长,他想从我身上找到活着的激情,他说我很能整事儿————当然,我不理解他什么意思,也不想理解他什么意思,我坚持认为流枷是个可怜的孩子,尽管这个可怜的孩子几乎毁了我一生!

  什么叫几乎,

  自从我成家生子后,我一直清醒的认为,我这一辈子,就是冯予诺,冯结衣,和渺渺,以及小提琴。小提琴是我除了家人以外唯一的梦想,我热爱它,我以与它一生为伴为荣,可是如今———

  我的左臂永远无法平行抬起过肩,我的左手手指永远无法用力蜷紧,我————永远失去了架起小提琴的力量。

  常常想起,我的最后一支曲竟然就是和姚夜合作的那支《梅》,而且是在排练厅,三两观众是我曾经的师长———

  想起这,我的眼会酸,心会疼,可是,却无法怨,因为,流枷是个可怜的孩子。

  这个可怜的孩子后来陪伴了我一生!

  尽管他后来坚决不承认是愧疚,他依然坚持我能整事儿,他要找活着的激情————可是,我知道,那就是愧疚,

  他的一生真正成了我的陪读,我走到哪里,他跟在哪里,他象我的闺中密友,象我的仆人,象我的弟弟,象我的孩子,象我的父亲,象我的仇人————

  流枷那时才十六,后来,二十六,三十六,四十六,五十六————这是一个优秀男人的成长史,我一路见证着,可是也逐渐纠结着,

  他孤独了一生。

  “————我认为,在整个乐器王国里,最富有人情味,最充满神秘色彩的乐器,恐怕就算小提琴了。你看那流畅的琴体犹如少女婀娜腰身,琴背板上波浪起伏的火焰纹,就犹如‘蒙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