溺水
emsp;噢,可以。我送你先回去吧。

  多么拙劣的借口。谎言像是恶臭的水沟,愚蠢,糜烂。

  她跟在黑魔王身后,走起路时,他的长发微微飘荡。她向前几步想要追赶他的步伐,这时候他停下了。

  “你这样做,其实有一点点危险。”

  “可是,你看我那一眼,不是为了提醒我吗……”

  “噢,我是在询问你要不要一起回去。也好,如果你愿意的话。”

  难道我还有别的选择?难道我要无视老师的提示?像个笨蛋一样继续坐在位置上?

  “回学校吗?”

  “也可以不回。”他说,“和我回家吧。”

  “回家?”

  这个词太陌生了。她的人生中,听到这个词的次数一只手都数得过来。倒是她自己说得比较多——等毕业之后,我回家。等结束之后,我回家。家在哪儿呢?父母很少与她联络,从她考进军校的时候,就与家变得疏远了。

  “我有栋房子。”他望着夜空,“你喜欢,以后送给你好了。”

  “这不太好吧。”

  “有什么不好?反正我还什么都没有送给你。”

  就算送给她了,她又有什么理由去住?老师难道会送给学生房子?说到底,是种暧昧不清的关系罢了。她说,不必了。这样我好像妓女。

  黑魔王轻笑一声,不再提房子的事。

  他的家太冷清,甚至和家毫无关系。漫长的年岁里,他都住在这里,一个人住着。偶尔,有女佣来拾下房间,但那都是白天的事。夜晚这里空无一人,乃至于有些肃杀之气。她在一楼走了一圈,想上二楼,又怕楼上有隐私物品,在楼梯口站定。

  别上去了。他说,楼上也是些类似的房间,你把鞋脱下来吧,看你走路很累。

  白羽赤脚踩在客厅的地毯上,绒毛包裹她的脚,她还从未体验过这种感觉。如此陌生。她伸出手,摸了摸地毯。很软。

  黑魔王站在她背后。

  “怎么,没踩过地毯吗。”

  “嗯。”

  “以后晚上来这里做吧。办公室不太舒服。”

  “嗯。”

  白羽像个无知的少女,正跪坐在地毯上发呆。

  “衣服是你自己选的吗?”

  “是。”

  “还不错。”他说,“只是妆有些浓。”

  “浅仓梦和米晓熙化的。”

  “噢,怪不得。”他说,“想到口红会印在我身上,就头痛。”

  “那我洗掉。”

  “如果是你的话我可以忍受。”

  “真的么?”她回过头,仰视着黑魔王,“老师是想说,我是你的特例吗?”

  他仅仅是微笑。

  那张床很大,她从未睡过这样大,这样软的床。哪怕她其实没有在睡,而是跪着,仍旧穿着宴会时的纱裙,他从身后进入,抓着她的腰,像在欺侮一条狗。她的脸埋进臂弯,有时她真的没有办法把自己当作人。

&ems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