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千零一夜第十夜.血色鸟
�“沉思者”的姿势。很快地,周围开始发臭。但是我便秘了。我试图把体内腐臭的自己排除,而这件事很辛苦。我扯直了脊椎,大腿也绷硬了,从皮肤里流出来的冷汗渐渐淹过我的脚踝。

  祯……

  “咚、咚。”

  什么声音?

  “咚、咚、咚。”

  是什么声音……好像……是地下传来的?

  像是心跳……

  地狱传来的。

  我醒了。

  睁开眼瞬间,我以为自己还没清醒,极目也望不穿这片黑暗。我撑起半身,一片窸窸窣窣盖过那奇怪的声响,有什么身上掉了下来。我点亮手电筒,看清埋着我的东西。

  guesswhat?

  是的,是一堆血红色的羽毛。我捡了一根起来看,映着孱弱的灯光,颜色依然很鲜艳。我又捡起第二根,触手却觉得一凉。拿起来一看,手指上的鲜血神似羽毛。我不晓得自己为何会受伤,仔细看才发觉,里面藏了一把刀子。

  强压着心绪,我掀起那堆羽毛,看见一对特别深、特别大的血脚印跪在我身边。看见羽毛飘零的样子,突然觉得血液变得寒冷。

  当时,我还不知道这些羽毛的由来,后来才晓得是因为一种皮肤病。

  刚开始,人皮上会起一种不会消的鸡皮疙瘩。然后,疙瘩就开始发痒。指甲抓伤的疱又不会好,慢慢的疙瘩就开始滴脓、流血,擦什么药膏都没用。

  最后,那块快抓烂的鸡皮上就长了这样鲜血色的羽毛,很漂亮。

  ************

  我又回到外面去,拿了破墙的工具,钻回屋里。我要破开祯的房间。用上工具,我费了时间,才把门后的水泥凿出洞。

  我用手电筒照了一照,进了房。

  祯在里面吗?

  我很小心地钻进去,还没有进房就闻到一种很古怪的味道。把脚伸过去,鞋底踩着一些触感异样的东西。那触感是滑腻的,好像踩进烂泥。我吃力站稳,闷在鞋里的脚趾往外展,一片软棉的东西咬不紧地板,游逸开去,但是稳稳黏在鞋底。

  我踩到了绷带。

  地板是脓黄色的,上面躺满了撕碎的绷带,偶尔有一些沾着干硬的锈红色或是皮肉。一滩滩雪白的软膏沾黏在绷带上,地上到处是挤空了的药膏条。空气里闻得到鲜肉腐烂的味道,混着药膏和消毒水的腥气直接搽进鼻腔。

  床上是一堆鲜血色的羽毛。

  我又开始呕吐。

  等我重新站好,我观察了房间,发现房里的书桌异常干净,上面有东西反光。我穿越障碍,走到书桌前。

  桌前四散着破碎的镜片,玻璃片上面黏着一些铁屑。上面有一本摊平的日记,中间有几页已经被撕去了。日记上有些血滴和暗红的指印,旁边有一支被插进桌面的原子笔。透过缺页,我看见日期和祯的笔迹。

  我从来没有看过这本日记;我翻到前面。

  《十二月七号阴摄氏十八度冷》

  ──要是你知道了,你一定会生气。我刚刚自慰了,不过,我不是想念你。对不起。

  《十二月八号阴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