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千零一夜最终夜·红映残阳

  皇帝拿起菊清洗脸的毛巾,浸在阮安送来给菊清饮用的开水里,在胯间擦了

  擦,抖手丢在地上。

  阮安听见他在门外说:“不必记档。”

  脚步声随之远去,没有一个人走进房间。

  菊清已经昏迷过去,白嫩的**上布满青肿的掐痕、咬痕。腿间淋漓的鲜血

  顺着光洁的大腿一直流到脚尖。

  阮安捡起地上掉落的衣服,盖在她身上。

  菊清悠悠醒转,就着阮安的手喝了口水。

  阮安轻声说:“菊姐,要不要我去找大夫?”

  菊清摇摇头,声音沙哑的说:“不用。”忽然嘴角扯出一个苦笑,“这是我

  的福份……”

  阮安有些不解,但也不敢作声。他捡起地上的毛巾,打算洗洗让菊清擦擦身

  上的血。

  菊清一怔,“那是什么?”

  “皇上用过,脏了,我给你洗洗。”

  “……皇上说什么了吗?”

  阮安想了想,“皇上走的时候说──不必记档。”

  呯的一声,茶杯从菊清手里滑落。

  第二天阮安又到去咸福宫送水,发现宫里乱纷纷的,一群人围在侧殿门口吵

  吵闹闹。他挤了进去,踮起脚张望。旁边一个人小声说:“……被皇上临幸了,

  没记档,这辈子不就完了……”

  另一个人叹息说:“那也不能上吊啊……”

  茶壶重重掉在地上,溅出的开水泼在阮安脚上,他恍若未觉。旁边的太监跳

  了起来,一巴掌扇在他脸上。

  阮安连忙陪个笑脸,手忙脚乱地给他擦拭,口里不断地道着歉。

  侧殿里抬出一具白布包裹的娇小身体,从他眼角慢慢消失。

  那天晚上,阮安躲在被子里哭了一夜。窗外的铜壶滴漏伴着泪水一点一滴浸

  到心底,冰凉彻骨。这是他入宫之后第一次流泪。

  也是唯一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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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皇武六年秋,阮安送水时偶然被毓德宫总管太监看中,让他到宫里伺候。

  毓德宫是齐后寝宫,有总管、副总管各一名,太监宫女各二十四名。阮安似

  乎成熟了许多,以前的满脸笑容消失无踪。平时沉默寡言,极少开腔,但他手脚

  麻利,聪明好学,因此人缘颇好。

  大齐立国百年,昔日雄居北方的帝王峥嵘,早已被掩埋在幽暗的深宫里。如

  今的齐帝性好渔色,后宫佳丽如云,有名号的妃嫔便有数十人。齐帝尤其宠爱荣

  妃,常在荣妃所居的倚兰馆留宿,极少涉足毓德宫。但齐帝虽然广施雨露,满宫

  春色,却始终没有继承人。

  齐后王蕙蓉是大将军王飞之女,年纪不过三十多岁,至今并无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