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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花重抽抽鼻子,坐到了茶炉前。我想了想,也挪坐到地上,分一半被子给他盖上。

  “到了这份上还讲究男女之防的,只有叶少游。”我道。

  花重无声一笑,我们肩挨肩并排坐着了。过了一会,他道:“我让靖王回大杲向昌帝提亲,求与西门卫尉的姻缘。”

  我心下一动,道:“你够毒!”

  “靖王以为很可笑。”

  我叹一声。那是徐靖未不信任花重。这个主意听似荒谬,实则进退有度,还外带激怒西日昌。如何与西日昌谈价,如何堂而皇之的离开危机四伏的蛮申江水域,花重都谋划了。西日昌是个聪明人,只要靖王开口求婚,他就会明白花重的奸计。西日昌若公然擒杀徐靖未,后者即玷污我的名节,胡说八道一番,说是我落在他手里如何如何成就好事,无论西日昌信与不信,对大杲军士而言,我将身败名裂。抢回一个失贞的女侍卫,不知底细的军士们会如何作想?到时候西日昌进退两难,他的进退两难就是靖王的进退自如。只是靖王不敢再拿自个的性命冒险,在大杲皇宫里,他是客,在边境上,他是贼。

  “难怪你赶我出舱,不叫我听。”

  花重摸摸自个的脸颊:“菊子即便再无耻,也得留一层脸皮充个人样吧!”

  我默了片刻,问:“倘这世间没有争斗,先生如何处世呢?”

  花重道:“这话你日后可问昌帝,菊子这最后一层脸皮,就是他剥的。”

  我取出簪子,在掌中把玩:“是用剔的吧?”

  花重转面望我,近在分寸,染霜两鬓别有叫人心悸的沧桑。他很快又转回头去,望向床上的左荃珠。

  “菊子很佩服昌帝。”

  我垂首黯然,却听他道,“不为死了的左荃珠,而为西门你。”

  妃子血 第四部分 卷十五;9

  我们再不言语,窝在被子里守着愈见微弱的炉火。我只感叹造化弄人,当年同叶少游落魄江湖,而今又与花重同陷船舱。

  破晓前,舱门被打开,徐靖未步入,见我二人情景,面色更加难看。被子被扯掉,我与花重分别被徐靖未和小鲁公公拉起。我一声不吭,花重则问:“王爷找到可攀的岩壁了?”

  徐靖未拉我到床前,粗鲁的扯出左荃珠身下的被单,撕成长条。在小鲁公公的协助下,我被绑在徐靖未身后,如此贴近他,又令我反胃。他反手抚我后背,沉声问:“本王就这么令你讨厌?”

  我不答,瞅着花重自如的爬上小鲁公公后背。他倒不用绑,我却被捆了。

  船继续往黄围渡口行驶,徐靖未带着我及一行十一人,跃身攀上陡峭的山壁。我不得不抓着他的后背心,挡住胸口的碰撞。徐靖未鼻哼一声,有条不紊的指抓山岩,一步步带我往上。他攀上丈余后,我恍然发现,他选的竟是蛮申江水域最陡峭的山壁,再看一旁花重,这人不知什么时候闭上双目,在小鲁公公身上休息了。仔细看,我又发现小鲁公公不仅身手好,而且他在攀爬换手时,总有一只手距离花重身子很近,难怪花重如此大胆,原来他早知小鲁是不会叫他掉下去的。

  “你还有闲情东张西望?莫非想看昌帝会不会突然出现,好把你救下?”徐靖未冷冷问,随着他的问语,他身子猛然往上一窜,急停后,我因势,头撞他肩上。

  “身上一点肉都没,全是骨头……”他叹了声,又继续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