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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到了晚上,吃完饭后,他还真的安静坐在未央阁上,听我一曲曲地弹琵琶。非常诡异,我弹了十七八曲,他都正襟危坐,目不斜视地望着听。十分怪异,无论我弹俗曲雅乐,还是怨调狂声,他都照单全收,只是面上毫无情绪流露。能长时间听那么多曲,还坐得岿然不动四平八稳,神定气闲平静如初,我都怀疑他真的在听吗?若非见到他眼中偶尔流动的眸光,听到他悠长的呼吸,我还真以为自己对着偶人弹曲。

  我停下了手,指头微微酸麻。他才开口道:“没一曲及得上当日的断肠。”

  我一愕,他拉过我的手,一根根指头捋平,柔声道:“你难得跟我说个笑,其实我很喜欢。到了这份儿上,我也不想瞒你,别说你弹曲,就是你碰我一下,或是一笑,我都想扑过来,捉住,吃了。”

  我心一慌,他捉紧我的手,抬头道:“姝黎,三年前我还放得开,但现在,我绝不放手。你要再跑,我就把你认识的人全杀了,什么叶叠、侯熙元、洪信还有那个姬人香兰,我放过他们不过看在你面上。”

  我心下一叹,搂住了他肩。他将头埋我胸膛,声音平静地道:“天一诀的外篇我也不要了,我要得已经太多,再要只会毁了你。”

  我仰望黑夜,众星拱月,万里无云,黑得一清二楚,亮得闪闪烁烁。虽我还持疑虑,但他能说出这样的话,我这样的人生也算黑得光亮了。

  姬人也好,大户人家的妻妾也罢,都信奉这么一条:当一个男人总跟一个女人行房,不找别的女人,那男人就是爱这个女人的;当男人不爱这个女人的时候,就很少甚至根本不找这个女人行房。可我的男人是大杲的昌帝,一个很难以常理而论的男人。西日昌的身份就代表着,他的一生不可能只同一位女子合欢。虽然我重回大杲后,他没有再宠幸过别的妃嫔,但历来帝皇都是情种,见一个爱一个的情种,爱得很深,时间却很短。更有不少妃嫔在她最受宠的时候被杀,理由荒谬,各种都有,更何况西日昌还是个极其复杂的男人。他说他三年前还放得开,也就意味着三年前他对我的恩宠都有意图。贪婪的人某一日忽然说自己不贪了,说与谁听谁都不信,但他待我确实算不同了

  妃子血 第三部分 文步紫禁(2)

  沿着我纤细的指节,他一路吻上手腕,细细密密,酥酥麻麻。我屏息望他,丹凤滟涟,情浓欲滴,那张脸如远山悠然又似江水浩瀚,投一眼陷入,由清新俊逸到深沉玄奥,各式风景不住变幻,定睛端详又凝聚为一幅岚韵山水。

  衣裳半褪了身子,帷帐掩去了月色,轻轻的扑倒声,若有似无的感叹声,慢啮细啃,濡湿舔吮,窸窸窣窣磨心揉肠,调弦弹丝勾心腐魂也不过如此。

  当年不懂欣赏难以体味,只道邪气凛然只道奸佞横行,纵然他万种*千般手段全都对了牛去,而今想来,情事上能做到他这般地步的男人,恐当世不多,只是开场就噬骨*。

  正当我感慨暗生,他忽然卧倒一旁,横展四肢一动不动。我戳戳他背,但听他闷声道:“天快亮了,要早朝了!”

  一时间我蒙了。未央阁上耽搁了大半夜,回寝宫调半日琴弦,完了把琴一搁,来一句天快亮了……

  我恍神之际,他却鱼跃弹身,瞬间闯龙门赶海潮,动作干净利落,狂涛巨浪,又一碧万顷。一处颠簸身心摇曳,一道道波澜奔来滚去,一束束虹光帷幕里穿梭。

  仓促之间,我只将手他的发丝,唇音并弦动被覆盖被吞没,骗子总归是骗子。

  “真要早朝了,上午你就别出去了。”

  指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