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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南,给大王子符定的是最富庶繁华的一条线。一路烧杀抢劫□掳掠,几乎没遇到什么像样的抵抗。弄得符生简直为母系同胞感到丢脸。直到进入越州境内,气氛渐渐不同。还是战无不胜攻无不克,还是一样孱弱的身体,笨拙的招式,然而对方表现出来的精神状态却叫人眼前一亮。连下几城,不断有人以命相搏,以身相殉,无论男女老幼。

  符生记得母亲以前教过的文章和讲过的故事里说到过这个东西,叫做“气节”。

  越州自古盛产美女和才子,除此之外,更多出忠义之士。每朝每代,金銮殿里死谏的,兵荒马乱中死守的,比比皆是。就连殉节的寡妇,都比别的地方要多。杀身成仁,舍生取义,乃是民风。

  所以大哥自从进了越州,一直打得很窝火。对手羸弱不堪,却好似抓不住的苍蝇,踩不死的蟑螂。哪怕最后拍死了,也好比叮了你的蚊子,在手心留下它的尸体和一抹你自己的血,擦也擦不掉,看着直恶心。

  这彤城就打得更郁闷了。

  守备林蕃没什么名气,却有一股踏实死拼的干劲,始终不肯出城应战,天天带着士兵百姓加固城墙。浪费了无数箭羽之后,符定总算听从自己的劝告,从之前打下的渑城调来夏人军中的云梯、冲车,以弓箭手掩护,组织攻城。

  西戎士兵不太擅长这种作战方式,好在他们人人身手矫健,运动神经发达,单兵作战能力很强。只要翻进去几个,开了城门,骑兵突进,便再没有什么能抵挡了。

  这一攻,就攻了五天,破了整个西戎入夏以来的纪录。要知道,当年都城銎阳也不过两天就下来了。

  城上夏军士兵越来越少,到后来竟几乎都是普通百姓,抄着各式各样的家伙和爬上城头的西戎士兵搏斗。据攻上去又被迫撤下来的一个小头目汇报,在上边组织抵抗的,除了守备林蕃,还有一个重要人物,是个文士,却连林蕃都听他的,夏人都管他叫李阁老。

  第三天的时候,符生微微眯了眼,眺望城头,看见一个穿着青衫的身影站在旗杆下,衣裳迎风飘举,单薄得很,姿态却稳如磐石,岿然不动。

  那应该就是守城的文士李阁老吧?以自己的箭法,若是不留余力,没准差不多。不过,有什么必要呢?这彤城迟早会打下来,何必在大哥面前泄了底。

  这时,就听符定恶狠狠的对手下几名百户翼道:“传我命令,一旦城破,立即屠城,给我杀尽这些不怕死的南人!看你的脖子硬还是我的刀硬!”

  符定自从那年出于某种针对自己的阴暗心理烧了“集贤阁”,被父王一通好训,野性已经收敛了不少。这还是南下以来第一次发出屠城令。看来真是打得太郁闷了。

  正漫无边际的想着这些闲事,一小队人马从城门出来,走到面前行礼:“大王子说,在太守府里等二王子庆功。”

  “那什么李阁老抓到没有?”符生颇想见识一下这般有胆略有气节的读书人。

  “回二王子,说是自焚了。听前往李府的弟兄说,房子全烧没了,里头的人都烧成了焦炭。”

  “怎知是自焚?”

  “抓到了几个下人。据他们交待,这姓李的眼看守不住了,回去命令家中女人都上了吊,自己带着儿子女儿烧着了最喜欢的藏书楼。”

  “这样……走吧。”符生跟着领路的士兵进了城。

  半夜。

  子释轻轻摇醒李全李还。

  先把李还的脸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