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9)
sp; 像是西方神话中能够吞噬一些的邪恶荆棘,又像即将燃起的熊熊烈火。

  惨淡的白与炙热的金相互交替融合,似在癫狂共舞。

  最让人感到头皮发麻的,是房间里密密麻麻的人。

  房间面积不大,四面墙都镶嵌着一排长长的玻璃柜。

  许多衣衫褴褛的人被塞进柜中,他们或站或坐,更多的则像是布料的废角被随意折叠填进角落。

  他们大多数人的皮肤已经溃烂了,皆阖着眼面目扭曲。

  不知是不是盛开的错觉,少数睁着眼的,视线正紧盯着他与闻人逍的方向,麻木中带着病态。

  他们神情让盛开想起他儿时住在筒子楼里时的邻居,那些生存在窄巷里污水沟旁的市井小民们,被现实榨尽所有的善良,平日里以皮肉伪装成平常人,可到底掩盖不了骨子里的麻木与歹毒。

  逼兀的环境容易催生暗疮,人性亦是如此。

  这些肢体相叠的人同样被关在逼兀的空间里,脸上的神情如盛开记忆里的邻居们如出一辙。

  房间的中央,摆放着一个狭长的高台,台上架着一片颜色晦暗不明的幕布,天花板的灯光摇晃着穿过重叠的人影,最终投射在幕布上,形成大片斑驳的块状阴影。

  幕布无风自起,偶尔被扬起一角。

  从盛开的角度刚好可以看到,墙面上金色的笔划攀爬至幕布上,就像是金色的火焰熊熊燃起,亘古不衰。

  高台的最右边,坐着三个女人,旁边还仰躺着一个熟睡的婴儿。

  视线往左看去,无数的人影环绕着幕布席地而坐,中间有一个身材高大的男人最为显眼,他伸长手臂,极力向上望去,目光无妄而贪婪。

  男人的左侧,也就是高台的最左边,坐着一个年轻女人与一个老太太,他们的脚边卧着一只白色的鸟,在这皆是人的场景里,显得格格不入。

  盛开搓了搓手臂上的鸡皮疙瘩,抬脚间却被闻人逍再次喊住:

  别动。

  在闻人逍开口的瞬间,柜子里睁着眼的人,突然刷一声齐齐看向了他。

  他微微侧过身,压低了声音:

  他们在看我们。

  闻言,盛开忍着恶心再次将柜中的人仔仔细细地环视了一遍,才发觉刚开始感受到了窥视感并不是错觉。

  闻人逍尽量小心翼翼地走到盛开身边,后者伏身轻声道:

  这些人看起来不像真的。

  是蜡像。

  闻人逍说,我刚才在房间中间确认了一下,柜子里的人不知道,至少柜子外面的那些人不会动。

  盛开说:

  趁我两眼一抹黑的时候偷偷摸到的?

  闻人逍点点头,像是没听出盛开言语里的嘲讽,温和地笑了两声:

  我刚才是真的没找到灯的开关啊。

  鬼信。

  盛开暗自呸了一声。

  闻人逍笑意不淡,转过头问盛开:

  你怕黑啊?

  刚才灯没亮前,自己又突然没了回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