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92)
 他声音空灵,慵懒的尾音消散在空气中,甜腻惑人。

  曲淳风只以为哑巴虽然哑,但一些简单的音调却还是能发的,因此并未怀疑什么,听见鲛人回应,便以为对方原谅了他刚才的失礼,压下鼓噪不已的心跳,隔着帐幔抱拳:多谢姑娘

  说完似乎是心有余悸,再不敢上前一步,远远的寻了一个地方打坐调息,直至天明。

  鲛人是不能离水的,更何况受了重伤,翌日清早,临渊便觉喉咙干痛,连带着鳞片也有些失去了光泽,他皱起细长的眉头,掀起帐幔,见曲淳风仍在打坐修理,轻轻叩了叩床沿。

  曲淳风立刻睁开了眼:何事?

  临渊懒懒伏在床边,白皙的手臂静静垂下,指了指桌上的茶碗,又指了指外间的海。

  他缺水。

  曲淳风见状静默几秒,明白了他的意思,掀起衣袍下摆,起身离开了屋内,片刻后,端着一木盆的海水回来了。

  在没有找到另一条鲛人代替之前,他自然是不可能将临渊放回海里的,鲛人在海里的攻击力和在陆地上的攻击力完全是两个概念,曲淳风曾经捕捉过他们,深知有多么棘手。

  鲛人是海中的帝王。

  临渊见状舔了舔干涩的唇,又摸了摸自己漂亮的鱼尾,心想虽然没办法回到海里,喝一点海水也是勉勉强强够的,他眼见着曲淳风走到床前,正准备起身,却听哗啦一声巨响,满木盆的海水直接猝不及防兜头浇了下来。

  临渊整条鱼都傻了:

  最重要的是,曲淳风还认真问了一句,

  姑娘,够吗?

  第97章 不吃鱼

  曲淳风不睡床,所以他并不在意床榻是干是湿,只觉得鲛人既然缺水,那定是要从头到尾巴都必须浸入水中的,所以直接浇在了临渊身上。

  这一盆水的分量相当可观,兜头浇下时,床榻上积了一大滩水洼,像小溪似的滴滴答答往下流,地面也湿泞泞的一片。

  临渊罕见的愣了一会儿神,反应过来,下意识看向曲淳风,却见对方手里拎着一个木盆,正站在床边等着自己的回应,大有他只要说一个不字,就立刻再浇一盆过来的意思。

  临渊还能说什么呢,慢半拍的动了动尾巴尖,表示够了。

  曲淳风见状,把木盆放回了原处,正准备收拾收拾屋子,却听外间忽然传来了一阵脚步声,心中猜到来者,无声看了临渊一眼,示意他不要乱动,然后走出屋外,将门落了锁。

  来人正是林伯,他在渔村生活多年,且熟知水性,所以那日船翻了之后并无大碍,自己游到了岸边,心中记挂着曲淳风的伤势,今日特来探望一番。

  林伯手里拿着个钓竿,另拎着一筐活蹦乱跳的黑鱼,见曲淳风从屋子里出来,走上前关切问道:曲公子,身体无恙否?

  曲淳风对他抱拳施礼,笑着道:多谢老伯挂心,只是略感风寒,并无大碍。

  看的出来,林伯感觉有些不好意思,想他一把年纪了,带个后生一起出船,鱼没捞到就算了,反而翻船落水,传出去都没脸:说来惭愧,是老朽技艺不精,连累了公子,黑鱼汤最是滋补,这篓子黑鱼留给公子养伤,等你伤好了,老朽再带你出海。

  说完将手里的篓子递了过去,曲淳风下意识接过,想付银钱给他,但念及自己目前的身份只是一个穷酸书生,又顿住了,只好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