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与灯依旧
�待到几点;经过已经歇业的食堂,大堂已经空空如也,他也问她哪个窗口的菜最好吃。

  “你的中学生活其实很有意思啊。” 王应呈在听完陈更的滔滔不绝后,慢条斯理地总结,“下了晚自习还能去食堂吃一顿夜宵,我们的食堂六点就关门了。”

  在北京,只有一半的学生住在学校,但是食堂放学后就关了。陈更借着哲学社分配到的经费,和同学打着活动的旗号也解决了不少晚餐;有时晚上社团或同楼层宿舍的同学会聚餐,她又借此机会把国贸附近的餐厅吃了七七八八。

  陈更很配合地回应了一下他的玩笑,两个人往林荫道的深处走。快走到尽头,她指给王应呈看遮掩在树冠后的一抹青灰色,“那是高叁教学楼,只有十几个班。里面设施最先进,甚至还有厕纸和智能马桶盖。” 她又哀叹一声,“我还没享受到就走了,真遗憾。”

  等他们踱步到高叁楼的大门前,里面不同寻常地有些喧闹声。陈更记得,要么是考完月考后搬桌子的吱呀声,要么就是熙熙攘攘地对答案,收拾书包和谈笑的声音。

  想到之前的不好回忆,陈更如同缩头乌龟,想要早早离开。只是看到王应呈还若有所思地站在那里,陈更几乎要认为他也想体验一下高叁是个什么样感觉了。

  “教学楼后还有一个湖,要不要去那里看看?比这有意思多了。”她提议道。

  王应呈轻声说好,只是一路上都没怎么说话。陈更忍不住问他怎么了,王应呈也只是摇了摇头,说,“我好像很少会去看其他人的生活。” 她回忆起王应呈刚刚目光所指,不知道是教学楼里的打闹还是窗边堆迭着的书;又不知怎的,脑海中闪过媛媛的笑容。

  陈更又像表演看家绝活般把王英呈引到几周前踏过的路,也是她珍藏了四年的捷径,可以绕过弯路,直接到湖边草地。b市的冬天有些湿冷,草坪早已不是一片绿色,一大片深色土地裸露着,一副十分颓靡的景色;没有长椅,两人只能倚靠在湖边的栏杆上。

  每到这个地方,陈更的脑海里就不断闪现着那些被极力压抑的回忆。忘记背后的荒凉,往前望去,湖面风平浪静,反射着晃眼的阳光,如果不是已经深冬,反而恍惚置身于清朗的初夏。

  良久,她还是忍不住开口,“每次遇到什么不开心的,我都会来这里。我好的朋友考差了的时候,我们在这里抱头痛哭过;有时选修课不想去上,我也在这里看书或者写作业。” 她每次提到余微时,都会加上一个“好”字,似乎这样才能显示出余微的特别,即使她本人并不知道。

  “可惜我们学校没有这样的地方。” 他跟着叹了口气。

  “不,不是的。” 陈更连忙道,“我们那平房小教室就像这里一样。”

  也许是觉得这个无人问津的人工湖不太值得浪费这么多时间,陈更拍拍手上的灰,准备往回走。带新人来故地重游,实在是一种微妙的感觉:好像过去和现在以某种方式隐秘地缠绕在一起,两者之间曾经以为不可越过的界限也出现了裂痕。

  陈更问王应呈如果是他,他会选文科还是理科,他说文科。她又问,如果文科在学校不受重视怎么办,如果会被认为是能力不够留在理科班怎么办。王应呈停下来,低下头好像在思考,过了好一会才说,“我没有经历过,我不知道。但我也许还是会选我喜欢的东西;毕竟很多时候,做的选择是自己,这样才不会庸人自扰。”

  他们正好停在学校的光荣榜,长长的名单无言地叙述着这所学校的辉煌。第一面墙是历年状元们的大头像,只增不减。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