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62)
�也肯定会问十年前那桩案子, 所以他们也避无可避。

  通过审讯, 沈清疏心里已经大致有了自己的判定,那江七不像说谎, 康大多半真是江七的杀父仇人。

  县衙里的公人, 从朝廷那里拿到的几分俸禄, 根本没法养家糊口,常常要自己搞外快,譬如地契转让,找文书办手续要收礼, 衙役打板子, 送的钱多便打得轻些, 钱少便重些。

  沈清疏早知道这些门道, 平日里, 不过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罢了。

  她自己的俸禄,也才一年三万文,并年底一次性发养廉银六万文, 虽然门子车夫的工食银是朝廷发,可要不是从诚意伯府带来了银钱,她根本养不起那么多丫鬟小厮。

  还有些跟随衙役办差的白役,甚至根本没有俸禄。

  前头她了解到,隔壁平县有一条江水支流,有许多水上讨生活的人,久而久之,有些不走正道的,平日里在地上做良民,回到水上偶尔也做几回水匪,治安便渐渐地坏了。

  因而县衙里的公人,会同那些三教九流的人物结交,却也说不准。

  不过,这超出了她的职责范围,到底还要看充州府衙如何断定,沈清疏连夜派人递了折子上去,不日便应有回复。

  她安排好这些回到后宅,已是夜色深深,房中亮着灯,林薇止还在等她。

  两人聊了几句案情,感慨了一番,沈清疏梳洗好,便要歇下时,又想起一事。

  你回来泡脚了不曾?

  林薇止摇摇头,失笑道:这大热的天儿,怎生还要泡脚。

  这你就不懂了吧,不用热水熏一熏、按一按,你明日起来,保准腿疼得都蹲不下去。沈清疏翻身坐起来,她的大小姐,出入有车有轿,想是没有受过累。

  你等着,我去端水来。她说着,披衣出了门,林薇止来不及阻止,不一会儿便见她端着木盆回来。

  林薇止坐在床沿,沈清疏拿了个小凳子坐在她对面,盆里的热气蒸腾上来,模糊了两人的眉眼。

  脚探到盆里,林薇止嘶了一声,忍不住要往回缩,沈清疏抓住她的脚腕,温声道:是有些烫,不然不起作用,你且忍一忍。

  她骨肉分明的手指搭在她纤瘦的脚腕上,使了一点力锢住,手背的青筋隐隐浮出来,同她的脚在一处,一时竟分不清哪个更白几许。

  林薇止莫名有些耳热,轻轻地应了一声,不敢再动弹,看她低着头,打湿了布巾拧干,仔细地敷在她小腿上,又找到她脚底穴位,曲起指节,慢慢打着转儿按摩刺激。

  她已经解了发冠,只用一条发带稍挽着,有几缕从两鬓散落下来,随着她的动作微微飘动,平添了几缕不羁,卸了白日伪装的脸,也更加昳丽,氤氲在水雾里,显得过分的多情。

  林薇止盯着她头顶发旋发呆,除却下人,没有人会替她这么做,她脸上却没有一丝一毫的不情愿,即便她是女子,以她的身份,也不必做到如此地步,倘若不小心传出去,必定会遭人耻笑。

  怎么便叫她,碰上这样一个人。

  沈清疏完全不知道自己媳妇脑补了一堆,感动得稀里哗啦的,对她来说这没什么,她只是在认真做足疗,以防林薇止明天都没法自己如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