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6)
  没有人能拒绝这样的诱饵。

  谁知从前无往不利的话一出口,面前原本就用着奇怪眼神看他的青年,眼神更奇怪了。

  金池一脸古怪,重点落在另一个地方:自己锁住自己?所以你手上的镣铐是自己上的?

  有的事情不能细想,越想越离谱,他内心涌现出一个更离谱的念头:难道你身上的药,也是自己下的?从头到尾就没有第二个人?

  他思路太跳脱了,虞临渊差点没跟上,愣了下,这样说也没错,毕竟某种意义上,那个人也是他。

  看着他一脸不置可否,金池额角开始抽动,心里有了不祥的预感,所以你到底为什么要这样做?

  他怎么都想不明白。

  不然?虞临渊垂眸看着睁大双眼的青年,似乎透过清亮的眸子看穿其心底的不安,他兴致勃勃地用脚拨弄开床边漏掉的铅笔,脸上出现了一个经典反派笑,阴恻恻道:等我自由,早晚毁了整个世界。

  金池:..

  金池忽然感到一阵窒息,沉默了很久,干巴巴地捧场:哦哦原来如此,挺厉害的。

  虞临渊神情僵住,扭曲片刻:你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金池抹了把脸,仿佛这样就能抹掉扑面而来的中二风,不由感叹书到用时方恨少,自己果然书读少了,不然怎么会不知道世界上居然真有这样匪夷所思的病!

  他还是先入为主太厉害,思路走窄了,虞临渊身上的异常原来都是自己造的,这样看来,之前追杀的人未必是冲着他,可能只是一场误会。

  也不知道年纪轻轻,怎么得了这种病。

  金池心里疼惜,琢磨抽空还得带人医院看看,床头盛着的两碗粥温度正好,不冷不烫,他便把柜子拖过来,放在两人之间,热情地往虞临渊面前推了推,吃点东西吧,你一天没进食了。

  还贴心道:吃饱了才有力气毁灭世界。

  虞临渊很显然不是要听这个,直觉哪里不对劲,手里握着金池塞来的勺子,还欲再问,鼻尖嗅到食物的香气,身体深处诚实地传来饥饿的叫嚣。

  对面金池已经自顾自吃上了,仿佛之前的对话没在他心里落在一丝痕迹,他吃得很香,唇部的粉底早被蹭掉了,殷红的嘴唇泛着水光,漂亮的脸庞似乎轻易就能流露出满足的惬意感。

  有那么好吃吗?

  食物的作用,不就是维持身体机能?

  虞临渊定定地看了会儿,低头闻了下自己的,又看了眼金池的,忽然道:我们交换。

  啊?金池呆了呆,纠结地看了眼自己少了三分之一的粥,我记得你有洁癖,这样不好吧

  有洁癖的是伪君子,虞临渊没有那么矫情的毛病,反而确定了金池果真与主人格认识。

  见金池不情愿,他越发疑心金池那碗和自己的不一样,威胁道:不给?不给我就出去杀了外面那人。

  金池叹气:这病还挺严重。

  他没说裴昼早就被气走了,既然当事人自己都不介意,金池调换了两人的碗,没好意思先吃,便盯着对面。

  只见虞临渊神色微松,白玉似的手拿着普通的勺子,就跟执着花园里刚采下来,沾着露珠的金玉玫瑰。

  姿态行云流水,十分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