逐盐 第29节
��他语调慌张又急切地问我是哪个班的,叫什么名字。我并不知道这问话有什么含义,只是凭着本能和这个男人对抗,死死把校牌攒在手里,不肯放开。

  最终我失败了,他看到了我的名字,用力按着我肩头的手像被电击似的一下放开。我看到他的手指不正常的在空气中痉挛了一下,他转而捏着我的下巴让我抬头。我模糊知道很多绑架犯会杀死看到他们脸的人,因此紧紧闭着眼睛。他语气莫名变得迫切,带着让人恐慌的怒意。

  那个黄昏都逐渐模糊,只剩下狭窄巷子的阴影和我被汗濡湿的衣背证明这一切真实发生过。男人喋喋不休又病态执着的追问变成我多年来的梦魇,这黑影缠绕着我难以消散:

  “你为什么不敢看我?”

  如果噩梦有名字,它的名字应该叫父亲。

  我浑身冷汗的惊醒,孙宁收回掐我的手,前面还有人在发言。她把报告挡在涂着淡红色口红的嘴唇前,低声和我说:“许俊彦,你这个月已经在例会上睡着两次了。我知道一大早开会挺辛苦,但你多少代表着我们组,能不能不要给我们丢脸?”

  我歉意的笑了笑,揉了揉眉心让自己清醒一些。这几天两边的事情都多,我又有不少新想法,想都尽心尽力做好,因此经常熬夜到三四点,在开会的时候不知不觉就撑着额头睡着了。

  散会之后大家离开会议室,孙宁和我走在后面,她忽然说:“最近……项目催得也没那么急,你不要搞得好像我们组压榨劳动力一样。”

  “是我个人的事情,下回我会注意。”我苦笑着说,“还好你弄醒我,做了个不太愉快的梦。”

  “无忧无虑的富家少爷也有不愉快的事情?”

  我们两个人相处的时候孙宁总要不时拿这件事刺我一下,我心里觉得她大概是仇富,但也不好和她解释我们家的复杂情况——我大概算不上富家少爷,只不过外人看着光鲜而已。

  “谁没有一两件烦心事。”我不和她计较,耸了耸肩,“你觉得我很轻松?”

  “那倒也不是。”前一波人太多,孙宁和我只好进了另一部电梯,她说,“在我看来……”

  话未说完,本来运作正常的电梯猛地沉了下,孙宁穿着高跟鞋一时站不稳倒到我怀里。她惊叫一声拽住我的衣服,我本能的揽住她,伸手扶住墙壁稳住重心,电梯不受控制的飞快下降似乎要摔下去,我的心都跳到嗓子眼——不会吧,最后居然是和孙宁一起死的?!

  还好只是刚刚那一下落下去,之后就卡住在不知几层之间彻底不动了。孙宁和我惊魂未定的站好,电梯的应急灯亮起,我们俩面面相觑。

  她很快恢复冷静,拿出手机打了维修电话,得知昨天就在各个楼层贴了这部电梯故障的告示,结果我和她都没留心。维修人员告诉我们会在二十分钟内赶到,孙宁挂了电话,脸色很难看:“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出去,上午估计做不了事情了。”

  “咱们刚劫后余生就想着工作,你可真是厉害。”因为刚刚猝不及防的“投怀送抱”,我觉得这狭窄空间里的气氛有些尴尬,便开玩笑说,“可惜公司没有评劳模,不然非你莫属。”

  “我只是对自己的任务负责。”她脸色缓和一点,“这里竞争很激烈,一个女人想要立足,像要领导他人还被人尊重,就必须把一切做到最好,你不会明白。”

  我说:“有时候没必要逼自己那么狠,差不多就行了,活那么累图什么?”

  “所以说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