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231)
�, 只是牵马的方式已经由适才拉着缰绳改为扯着笼头, 她的手指隐隐泛白,但她依旧紧紧地拉着亦如她现下的状态, 已无法失去更多。

  穿过码头前面的市场后,陷入了一段昏暗,也不知走了多久,眼前又倏地一下燃起了光亮, 人群本能地向前挤却又发现已是寸步难行了,而痛苦就像那平静湖面投下石块后产生的涟漪般, 一层一层地荡漾开来,每一个试图向前挤的人, 都给这份共同的痛苦增加了些许分量。

  云安也被挤到了,很痛她右手拉着马儿的笼头,左手抓着右肩护着前胸, 一股强大的力量直接按着云安贴到了前面人的脊背上,汗臭味刺入鼻腔而那股压力却没有停止,直到将云安胸腔里的空气都快挤干了, 才毫无征兆地反弹开来。

  随着一声嘶鸣,手中的笼头还是脱手了云安转头看了一眼:自己的手指被勒出了血痕,指尖微微颤抖着。

  马儿就在云安的不远处,近在咫尺却又无能为力

  好在这是一匹性子温顺又受过训练的老马,纵然被人流挤的连连嘶鸣也没有抬腿蹬人,云安的心口犹自抽痛,她咬紧后槽牙奋力往马儿那边倾身而去,几次努力引来只多不少的谩骂,终于抓住了缰绳

  云安长长地呼出一口气。

  宽广平坦的港前广场上,搭起了几个台子,台子上立着数个木架子,架子上放着火盆,火苗呼呼地往上窜。

  台子下面,精壮的家丁和装卸工手挽着手组成人墙,隔绝了人流。

  人群里突然有人喊道:这不是各大渔船儿的老板吗?如一呼百应般得到了认同,除了云安在场大部分人至少认识台上站着的那些人中的一两位,通过身边人的议论云安了解到:台上站着的那些人都是淟州码头上鼎鼎大名的人物,淟州港口停着的所有能出海一天以上的大船,都是这些人的。

  台上的这些人要么是老板,要么就是拥有话语权的掌柜的,最不济也是船老大,足见淟州码头眼下的处境多么令人担忧。

  诸位老板,圣旨是真的吗?

  我们可怎么办呐!

  全家老小都指望着码头,我们可怎么办啊?!

  人群犹如炸开的油锅,质疑声不绝于耳,最后是台上的那些男子喊破了喉咙才勉强控制住了场面。

  其中一位男子扯着脖子喊道:诸位安静一下,我知道大家都很担心,那就更应该听我们说话了,是不是?

  男子继续道:圣旨是真的不过!事情总会有解决的办法的,都乱糟糟地挤在这儿也不是办法诸位请看说着各个台上纷纷抬出了一个告示板,红纸上面写着斗大的黑字。

  诸位请诸位找到各自的东家,或者在哪艘船底下为谁办事,这红纸上写了地点和时辰,咱们都移步到相应的地点再议大事!在咱们荣记海行做事的兄弟们,申时一刻到旧港去集合

  众人听明白了,纷纷去寻找自己的东家不过还有人喊道:打零工出力气的散户怎么办?

  那荣记海行的人倒也尽职尽责,回应道:打零工的兄弟们先到商会去报到,商会会长会代表大家到衙门去求个说法的!找到各自东家的兄弟们记下地点和时辰就抓紧散了吧,免得天亮以后衙门说咱们聚众闹事,皇命难违兄弟们不要糊涂!

  这下队伍彻底动起来了,大概又过了一个时辰港口前的广场上绝大多数的人都离开了,留下地上的一片狼藉。

  港口前的一根旗杆上拴着云安的马,维克船长和云安并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