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雨中的浮光
已经准备得很充分,这何尝不是一种强大的自信!

  江闽雨喟叹一声:“肖邦的性格本身就有点忧郁,倒是和这雨天挺相配的。对了,咱们这是第几站了?”

  柳向栋去广州为琴行订货,老朋友们也聚了两回,江闽雨的生活开始恢复正常。今天练好琴后,江闽雨打电话给盛骅,确定他没课,让他带自己看看华城几个知名的古典音乐演出场所。

  “第四个。”这是个小剧场,名字叫春巢。设计很复古,色调庄重,三百多个座位,只适合室内乐、小型独奏独唱的演出。

  “这儿的演出多吗?”剧场看上去像是新建的。

  “不是很多。”盛骅直言相告,“也不知能坚持多久,说不定哪天来了就发现已经关了。”

  “是呀,不赚钱人家也撑不下去,只能关了。室内乐是真不容易,等你那个弦乐三重奏出了名,就到这儿演出,给它提升提升人气。”

  盛骅是一点也不乐观:“那可要等很久!”

  “今晚他们要演出,我去看看,鉴定一下。要我说啊,不如你和向晚把snow再建起来,在这儿一演出,人气立马就有了。”

  “老师说笑了,车在这边,往这边走。”

  江闽雨叹了口气,落花有意,流水无情,向晚的愿望看来是实现不了了。

  “今晚还有琥珀的大师课,我们早点过去吧,其他地方就不看了。”

  “大师课又不是给我上,没必要。我们继续看,然后吃完饭再过去。”

  “你这语气怎么听着像在和谁赌气似的,不会是嫌弃琥珀那个小姑娘吧?”

  盛骅抬起头,雨打在伞上,声音清脆而温柔。他是有一点嫌弃的,那个才向他保证不干蠢事的人……

  昨天晚上,他睡在华音,半夜手机响了。一个女子在电话里兴奋地用法语告诉他,玫瑰做妈妈了,可惜爸爸不是香槟。这说的是什么外星语?他愤怒地挂断电话,想起琥珀曾向他借过手机,翻看了下通话记录,果真有一通是打去法国的。人家怕是把他的手机当成琥珀的了,然后一高兴又忘了时差这件事。

  这下还怎么睡!他气冲冲地上楼,开门的竟是沙楠。一个男生和一个女生,大半夜的待在一个屋子里。看沙楠那睡眼惺忪的样子,虽然身上的衣服穿得很齐整,但很明显是刚醒来。

  他的肾上腺素急剧飙升。沙楠在他的目光下瑟瑟发抖,急忙交代,他什么也没干,陪教授去复诊回来,就被她留下来帮忙剪辑大师课上要用的视频。他刚刚只是困得不行,伏在桌上睡了一会儿。教授在卧室,他一步都没踏进去。

  对,还有复诊。她曾委婉地让他不要再过问了,她自己想办法。原来想出来的办法就是这个啊!他怎么就信了她的话呢,可能是经常和她待一块儿,他也跟着变蠢了。

  江闽雨到底是年纪大了,在去第五个剧院的路上,他倚着椅背睡着了。这时候恰逢上下班高峰期,过一个十字路口要等五个红灯。前面的司机等得不耐烦,直按喇叭。盛骅蹙起眉,这不是柳向栋的车吗?没错,深灰色的大别克,车牌也对,司机正是此时本该在南方的柳向栋。柳向栋偏胖,有点谢顶,所以他干脆推了个大光头。这么个形象,想认错都难。过了十字路口,盛骅超了辆车,与大别克并排行驶。他看了一眼,车里还有个中年女子,神情倨傲,打扮得很华贵。

  盛骅和柳向栋不熟,听江闽雨提过一句,他平时吃住都在琴行,家里没其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