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深
sp;这个消息足以让她欣慰。她想起童年破碎的家,今天她忽然有了家的感觉。二哥有了家,有了孩子,是三兄妹中最有福气的,她和姐姐都没有这个福气拥有一个完整的家,姐姐甚至还来不及长大。

  她想起十年前在星星之眼,她哭着对重逢的二哥说“妈妈和姐姐都不在了”,现在她不再悲伤,如今二哥成了家,再圆满不过了。

  “二哥,我这一生,只做了一件事,希望咱爸能魂归故里。我想,他应该已经归了。”

  “我已经修缮了坟园,他们都在一起。”炜遇克制着自己,长兄如父,何况他如今已为人父。

  父母在,家才在,还不到六岁,家就亡了,活得如此挣扎,一点意思都没有。她这一生,都在为父亲的魂魄能归故里安息而活着,直到来了西藏,见过无数为朝圣而不计生命的人,她才知道,父亲的魂魄,会因为这世间还有人惦记他,就能魂归故里,就能安息。

  只可惜,她用尽了漫长的一生,才将这个道理参悟透。

  床边还站着另外一个男人,痴痴地看着她,脸庞还是那么温润。两个人的视线终于在一起了,穿越了人海,穿越了蹉跎岁月,南来北往,不曾相忘。

  她把手缓缓伸向季之白,那只手已经枯槁,布满了针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