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局
内是否有酒精,取样回去验一下。”

  “可能会因为尸体在湖水里浸泡太久而验不出来,得往县局送才行。”“送一下。”

  “另外,刚才看了死者的脑部,后脑勺有被重物敲击过的伤口,两厘米长。死者生前曾与人发生过肢体冲突,身上除了食指被剔骨外,有厮打的痕迹。”

  外面传来号啕大哭。浮夸。赤崎警官哼了一下。

  来石井还不到三个月,他对这里的居民都不熟悉,问了才知,原来易桥和家人分开居住快有十年了。当年易桥因为不同意儿子的婚事,儿子结婚他一分钱没出,导致父子关系疏离。易桥老婆去广东帮忙带孙子,很少回来,易桥一个人留守独居。

  易桥的儿子夫妇相对冷静,但他老婆的眼睛红肿。

  围观人中有熟悉的人说,易桥活该,他就两个爱好——贪财,只进不出,要钱不要命,对家人也非常苛刻。还好色,年轻时有不少前科,这些年身体日益老了才有所收敛。

  笔录极其简单,一家人都不在家,没有其他信息可以提供。儿子过于谨慎,让原本就很沉闷的氛围更加凝重,那氛围不是悲伤,是一种相对无言的悲哀。他更倾向于接受父亲死于酒驾,问及是否有仇人,一家人面面相觑,摇头。

  “十三年前,你父亲去过汾城挖煤,这件事你还有印象吗?”赤崎警官问死者的儿子。

  埋头抽烟的儿子点点头,抬起头望向母亲,又摇摇头,母亲一直哭丧着脸。

  赤崎警官心里有数了,见他们不说话,换了个问题:“十三年前家里可有什么大的变化?”

  “十三年前……我们家盖了现在住的房子,四个大间,当时我奶奶还在,一家人终于有了新房子住,之前的旧房子,实在不能住了。”

  易君十三年前也给姘头翻盖了新房,前后脚。两个去过汾城挖煤的农民工,那一年都盖了新房,可挖煤只是一份苦差事,体力活,赚不到多少钱,煤矿老板克扣工人工资被讨债的新闻从未间断过。

  该死的天气,寒风如刀,刀刀切肤。

  师徒两人已经走到了石井镇的大马路上,街上行人匆匆,手里大袋小袋,还有五天就是千禧年了,小镇的人正忙着采购年货。经过理发店门口的时候,赤崎警官闻到一股淡淡的栀子的香味,那几天总感觉有人跟踪,他不由得又走到了旁边的巷子,那堆木棍被搬走了。巷子很长,什么都没有。

  赤崎警官现在一刻也不能等,等就是坐以待毙,时间越长,就给了凶手越大的作案空间。

  他决定去十七组的湖泊边走走,顺便去看看季之白的母亲,听说他母亲的手脚能动了。一个在死亡边缘挣扎了多次的脑出血重症病人,醒来后又被告知终身瘫痪,可现在不仅没死,而且还有可能完全康复,这是一个奇迹。想到这儿,他突然觉得内心温暖了一点。

  上午被凿开的湖面,到傍晚又结了一层厚厚的冰,赤崎警官在湖面绕开那个窟窿,思索了一下,像是看一个深不见底的黑洞,而这个黑洞跟自己的过去有千丝万缕的关联。

  他伸出了脚,试着踩在窟窿的冰面上,稍微一用力,冰面就会发出冰碎的声音。寒冬如此之冷,易桥当日车坠湖泊的那一瞬,冰冷无边,黑暗无际,求救无门,无人知晓他挣扎的痛苦。

  他沿着新开田的坡往上走,传说坡下是一块葬着祖坟的风水宝地,多少年来这里也没出过事故,如今传说被打破了。冰灾的余力还在,路面依然结了冰,好不容易走到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