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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自己也很不便。这一点他们都发觉到了。

  本来李幼文要选这样一个地方,唯一的目的,是想避开秦飞和他的党羽——也是她的同伙。他们那些专门跑弹子房、咖啡馆的人,是从不上图书馆的。

  而现在,她不能不考虑换个地方了。

  当她在踌躇瞻顾时,秦有守先做了提议:“李小姐,我请你去喝一点冷饮,好不好?”

  看来只有这样办,她点点头,把借来的书去还了,跟着他一起离开图书馆。

  他们沿着新生南路,一直走了下去,彼此还有些陌生,而且是走在路上,所以都没有说话。走到仁爱路口,秦有守又提议,搭零南路到台大附近,那里有许多清静的冰果店,可以久坐细谈。

  李幼文还有些踌躇,台大是秦飞一个主要的侦察目标,可能会有“弟兄”在那里,但转念一想,不是跟章敬康在一起,也没有多大的关系,便点点头表示同意。

  车子走到半路,李幼文忽然想到了一个主意,她说:“你带我去参观参观你们的学校,可以吗?”

  “当然可以,而且很欢迎。”

  说是参观,实际上她是要找个“安全地带”。从被称为“情人路”的新生南路三段,进入台大的侧门以后,她只往冷僻的地方走去,找到一处人少的地点,站住了。

  秦有守已了解她的用意,同时急于想知道她究竟要说些什么,便说:“李小姐,我们就在这里坐一下吧!”

  两人坐在一棵大王椰旁的草地上,看来像一对情侣。李幼文一向是一副毫不在乎的劲儿,而此刻却有些忸怩。在大学的校园里,那些夹着厚厚的西书,与她年龄相仿佛的女孩子,无形中都构成一种压力,使她产生自惭形秽的感觉,并且对章敬康也有一种以前所未想到过的看法,她觉得章敬康跟她之间有着一段很长的距离,她应该尊重他的学识,在情感上做更明智的处理。

  这使她把此来与秦有守相晤,要说些什么话的决心加强了。

  “秦先生,我跟敬康认识的经过,你大概已听敬康说过了吧?”她说。

  “是的。”秦有守回答说,“不过,我并不知道他是不是把所有的经过都告诉了我。”

  “他是不是跟你谈到过,有个姓秦的曾跟他发生冲突?”

  “没有啊!”秦有守惊讶地问道,“这姓秦的是什么人?”

  李幼文难于作答,微现窘态地说:“秦先生,你可以想象得到,那是怎么样的一个人。”

  这一说,秦有守明白了,但他不能想象章敬康那样一个文质彬彬的书生,会跟太保发生冲突。

  “他们是怎样冲突起来的?”

  “姓秦的干涉我的自由,敬康不服气,两个人打了一架。”

  干涉自由就是妨害自由,刑法上的罪名可大可小,但是这跟章敬康不相干,如果他贸然去打抱不平,在法律上是要吃亏的。“是怎么样地干涉自由?”他问,“跟敬康有关系没有?”

  “事实上是干涉敬康的自由,秦飞不准敬康跟我往来。”

  “为什么呢?秦飞是你什么人?”秦有守毫不考虑地问,话说出口才觉得太冒失了一点。

  果然,李幼文感到极其为难,羞红了脸,说不出话来。这给了秦有守一个极深刻的印象,他总以为那些太妹们,老脸皮厚,不知羞耻为何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