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可是要出蓟州云游?”

  “是!”海和尚说,“这趟走得远了。先朝五台,后到汴梁,在大相国寺住些日子,还想到江南走一遭。说不定由浙东渡仙霞岭到福建走一走。十年八年不得回蓟州。”

  “是了!一路福星。”

  于是海和尚作别出城。快活三望着张中立笑,意思是说:“你的东道输了。”

  “倒是想不到的事。王六酒家那一顿先吃我的。”张中立没好气地说,“少不得有日子翻本加倍利。”

  “你是妄想了!”快活三说,“海和尚再不得回蓟州。”

  “你如何知道?”

  “不听他说嘛,十年八年不回蓟州,你耐心等着吧!”

  话中有讥笑之意,张中立越发不舒服,也不相信海和尚真个云游四海去了。心里转念,且破工夫等着看,等到了海和尚吃快活三两桌席时,口头上要好好翻他的本。

  “走吧!”快活三笑道,“也不要你整桌的席,约你师父一起,叨扰你一顿就是。”

  “咦!”张中立诧异,“不是还要等你的朋友吗?”

  这下,快活三如梦方醒,自悔大意,露了马脚,便索性将前日夜里乔扮更夫赚海和尚的一手经过,悄悄地和盘托出。

  “哼!”张中立冷笑,心里在说:快活三,你少得意!明明是海和尚使的障眼法,骗得过你,骗不过我,我且不说破,海和尚少不得还要溜进城来,等捉着了再与你打话!

  念头转定,便编个谎说:“难得到北门来,正好顺便看个朋友。你先去,邀我师父在王六酒家等,不见不散!”

  快活三应诺着走了。张中立便抄小路,直到县前茶店,一见施金虎在那里吃茶,十分高兴,直闯进去,拉着他就走:“快!快!迟了就来不及了。”

  “这等慌慌张张做什么?”施金虎大为困惑,“我也须惠了茶钱再说。”

  张中立不答,一手摸出十来文“大观通宝”的制钱,往桌上一丢,一手拉着施金虎到门外,低声叮嘱:“你快寻匹马,骑了出北门,沿大路走,看海和尚可在那里!有个头陀挑副经担与他在一起。你寻着了,莫露形迹,看这秃驴在哪里落脚,访着实了回来告诉我。”

  “是了!我就走。”

  等施金虎将要离去,张中立又想起,还有句话必当关照:“你只管盯了下去,如果晚了,今日不须回城。总之,必当访确实了!”

  “那就难了!我知道他到哪里?莫非他到天边,我也跟到天边?”

  “这话也是!”张中立想一想答道,“这样,你今日盯一日,明日再盯一日,后天看他动了身,你再回来。”说完,摸了一小块银子递过去,估量足够施金虎两天食宿花费了。

  谁知一日不到,施金虎便有了回音。“海和尚在翠屏山福善寺挂单。”他说。

  “噢!”张中立有些疑惑,“翠屏山有好一程路,他竟到了?”

  “我不曾到福善寺——”

  不曾到福善寺,如何知道海和尚在那里挂单?施金虎另有说法:他跟踪海和尚与胡头陀,眼见他们由大道进入山路,羊肠窄径,不比宽阔大路有闪转腾挪的余地,等听得马蹄声响,海和尚与胡头陀便闪在一旁,施金虎亦只得策马而过,主客易位,不知如何才能盯住海和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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