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外头去住。如今却要容忍,莫教人笑话我!”

  “怎的是笑话你?”

  “譬如说,”杨雄对景挂画,就拿刚才所谈的事作例,“为了不放心他,竟连报恩寺做斋主都不去,传开来说是杨雄的老婆拿他小叔当什么似的防!这话有多难听?”

  盘马弯弓,好不容易才逼到这要紧关头,那婆娘不敢再做作了,将计就计说声:“好!我就去。但愿功德圆满回来,安然无事。”

  “自然安然无事。”杨雄问道,“你说有什么事?”

  “不错,不错!无事,无事。”巧云又说,“你好待去告诉爹了!顺了他的心意,还生的什么闷气?”

  等说与潘公,他反倒有些意兴阑珊,说是在床上躺着,细细想过:店里的买卖,交给石秀一个人,怕他过于劳累,于心不安。

  “怎谈得到‘不安’二字?”杨雄说道,“爹是好热闹的,尽管去玩几日。”

  潘公还是二十岁那年,见过一坛水陆道场,那番热闹的景象到老未忘;想想自己能做斋主,身在坛中,是件好玩得意之事,也实在有些割舍不下。

  “我去归去。”他说,“看情形说话,若是三郎一个人照料不到,我还是回来。”

  “是的,这样就好,等我来跟他说。”

  石秀是吃了午饭就出去的,出去收账。四城兜了下来,到家已是上灯时分。银钱经手上头,他丝毫不肯马虎,所以一到家连晚饭都顾不得吃,先自结账要紧。

  杨雄还不知道他已回来,走进店堂,听得算盘珠滴答作响,探头一看,不由得就问:“你是什么时候回来的,我竟不知道。”

  “到家不多一刻。”

  这一打岔坏了,分神答话,手上便错,半天的算盘就算白打。

  杨雄却不管他这些,走来问道:“你在外头吃了饭不曾?”

  “不曾。”

  “走,走!我与你吃酒去!”

  “不了!有收得的账在这里,我今夜算清了它。”

  “明天再算。你收了多少钱,交与我就是。”

  看样子账是算不成了,石秀只好先交了钱,将账簿锁好,换上一身干净衣服,会齐了杨雄,出后门上街。

  “我们到哪里去吃?”石秀问道,“金线家?”

  “今日不到她那里,我们到王六酒家去。”杨雄又接了一句,“我有几句话要与你说。”

  听得这话,石秀便有些不安,因为杨雄的脸色不甚开朗,料想必是有了什么为难之事。他的性子急,只是走在路上不便多问,所以撒开大步,巴不得一脚就跨到王六酒家,好听杨雄的知心话。

  等落了座,还未唤酒点菜,他就忍不住了。“大哥,”他隔桌凑近了脸问,“是什么话要说?”

  “不忙!”杨雄先打发了跟堂的伙计,才正色问道,“兄弟,你到底打的什么主意?”

  这无头无脑的一句话,教人难以作答。石秀细想一想,料知必是指的胜文,便即答道:“眼前无论如何谈不到!好歹让我攒几文钱下来再说。”

  “你何必这等孤介,不肯受人一点半点好处?你我弟兄,我那丈人又跟你投缘,你就依了老人家的心愿吧!”

  杨雄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