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鱼”的喜剧
多的怀念。对于他的赠与,不可轻易接受。

  三、可以常常到他家去,要表现出贤惠的主妇的姿态;但万不可对他家的男工也以主妇自居!相反的,应该不惜小费,加以收买。

  四、如果他提出同居的要求,你先不要谈别的条件,只推说他有太太在上海。当然,话不要说死了。(到他提出此一要求时,赶快写信给我。)

  此外有两点,请你特别注意:

  一、马上到邮局租借信箱,并且告诉我信箱号码。这样我跟你通信,就不会被他发觉。还有,最好把我写给你的信统统烧掉。

  二、他所说的,在香港的姓郑的表弟叫什么名字,住在什么地方,希望赶快打听之后告诉我。这个工作不难,你可以注意一下他的信件,或者设法在男工那里打听。

  薇,对于你这次去淘金,我感到万分感激,也万分难过。你知道香港这个地方,钱就是一切,我们要想法子弄更多的钱,这样才能保障我们以后的生活。美满的婚姻,要有深厚的精神基础和物质基础,前者,以我们誓死无他的爱情,已奠定不拔的精神基础,后者则有待于我们做更大的努力。我现在一方面拼命挣钱,另一方面拼命地束紧裤带,为了造成我们美满的前途,目前牺牲一点,算不了什么,只希望这次能照我的理想,钓上这条大鱼,那时就可以风光地举行婚礼了。一切保重。再见!

  冠康 手上

  这封信送到曾薇手中,翻来覆去看个不休,直到心领神会才丢开。

  6

  一切的发展都是好的,直到摊最后一张牌时,才触了礁。

  曾薇坚持非正式结婚不可,余善德死也不肯接受这个条件。那倒不是他怕触犯重婚的法条,而是书呆子的一种名分的观念,觉得要替他在上海的太太保留最后一点余地。

  亏得有好管这些闲事的杨学智,跟他的“小公馆”来回奔走,曾薇委屈地让步了。相对的条件是不住余善德的公家宿舍,不让人笑话。

  这个理由,连余善德都觉得振振有词,于是替她买了房子。同时为了表示爱心和歉意,他又在银行里替她存了一笔钱。

  同居以后的生活,在任何人看都是幸福的。余善德当然有对不起他太太的感觉,但在欢乐的高潮压抑之下,那种感觉隐而不显。倒是他初恋的情意,不断浮现在脑际,因此他常常对曾薇这样说:

  “我要加倍地爱你,因为你是我的‘两’个爱人。”

  这些话说多了,逐渐使曾薇产生错觉,隐隐然感到自己也有双倍的责任。可是只要一想到冠康,甚至于一提到香港,她都会悚然惊心,快乐与不安的交替,几乎把她弄成人格分裂症。

  然后,希望它快来又怕它到来的一天,终于出现了。

  这一天从香港来了一个电报,曾薇拆开一看,立刻打电话把余善德找了回来,拿电报往他的面前一摆,怒气勃勃地叫道:

  “你看!”

  电报上正文写的是:

  表嫂自大陆抵澳门请准备入台详情另函 郑丕藩

  余善德愣在那里说不出话来,这就像演戏一样,预期的效果出现,便可以产生连锁反应。曾薇培养了半天的情绪,在此紧要关头,总算差强人意,眼圈红红的,带着哭声说:

  “现在怎么办呢?我原是坚持要结婚的。她这一来,我算是什么身份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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