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贞子歌
��过袁崇焕杀毛文龙的故事,所以能及时提示。

  “对、对!王小姐你真行——”

  “老孙!”琴娘纠正他说,“叫我王少爷。”

  “噢,我又忘记掉了!”孙老六歉意地笑,然后重拾话题,“毛文龙部下逃散了,落草为寇。后来一班明朝的将官,投降了大清封为王爷。像孔有德、耿仲明、祖大寿他们的部下,也有不服气、不愿意入关的,跟毛文龙的部下合在一起,占山为王。本来只跟做官的为难,后来就滥了,凡是过路旅客都要抢。如果是有身家的掌柜、少东,便掳了去,好酒好肉款待,通知他家拿钱来赎。”

  “那么,怎么叫红胡子呢?”

  “人人要脸,树树要皮。本来是官兵,做了强盗,自然丢脸,所以胡子抹成红的,让人见了吓一大跳,就不敢去细认他的脸了。”

  “这真叫‘羞恶之心,人皆有之’。”琴娘又问,“烟筒山在什么地方?”

  “在‘东道’,过盘石往北,快到吉林了。”

  提到“东道”,琴娘不免萦怀,因为范慕希去的就是这条路,倒要多打听一下。

  “这劫案,出在哪一天?”

  “据逃回来的客人说,是在四五天以前。”

  “那么,这里到烟筒山,要走几天?”

  “也不过五六天的工夫。”

  四五天加五六天,差不多便是十天。这一说,不就是范慕希刚好去到那个地方吗?

  因此琴娘顿觉心跳头晕,大感不安。托孙老六向逃回来的客人去打听,得知结伴同行的客商中,有个操江南口音的人,年岁相貌都像是范慕希。琴娘便越发焦忧,悬心不已,无法入梦,眼睁睁地挨到天亮,起身漱洗后,亲自到柜房里去找罗掌柜。

  罗掌柜犹未起身,只找到孙老六。“老孙!”她问,“我想去求支签,问问我那位长亲的吉凶。你看到哪里去求?”

  “关帝庙最灵。”

  “在什么地方?”

  “在地载门教场。”

  “老孙!”琴娘央求,“请你陪我去一趟。”

  “好的。不过得请你等一会儿,等我把该干的活儿干完了,才能有空。”

  旗人最崇敬武圣关公,所以这里关帝庙盖得巍峨高大,庙貌极其庄严。正殿悬一块蓝底金字的匾额:义高千古。上款书明“崇德八年敕建”,是在太宗驾崩那年造的。

  关帝庙前极其热闹,旗人来拈香的极多,有男也有女。旗下大姑娘天足长袍,婀娜爽健,兼而有之。其中有一个,穿着白缎绣红牡丹的旗袍,两把儿头上缀一朵极大茶花,一双翠叶长耳环不断地在又红又白的双颊边摇晃,眼睛是一双斜飞入鬓的凤眼,昂着头,踩着花盆底,高视阔步。那副贵族格格的骄态,着实令人侧目。

  这位格格对别的“臭男人”都不放在眼里,独独对琴娘这个易钗而弁的“爷们”大为注目。也许是看得出了神,疏忽了脚下,脚下的花盆底只凭中间一小块圆木头支撑,经过一块活动了的青石板,陡地一蹩,整个身子便往一旁倒了过去。

  琴娘忘记了自己是男装,便也忘记了男女的“大防”,抢着去搀扶。动作既急,又以无所顾忌,竟自拦腰一把抱住,刚想张口警告:“小心!”哪知脸上已着了一掌,火辣辣的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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