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贞子歌
��方,心中歉疚,无可言喻。还求汪兄代为向鼎华的一班至好解释,千万赐谅。”

  “这不是解释的事。”汪三使劲摇着头。

  王锡爵的心又一跳。“然则应该如何赔礼。”他低声下气地问,“请汪兄示下。”

  “问我不如问令爱。”汪三答道,“如果她一定要嫁姓戴的,那也好办得很。自有人会将令爱护送到尚阳堡,一个钱的盘缠都不用花。”

  世上哪里有这样的好事!王锡爵明白他的意思,是说琴娘是“犯妇”,照律例应该跟戴研生一起充军到山海关外冰天雪地的尚阳堡去。官差押解,自然不用花一个钱的盘缠。

  果真如此,倒也罢了。无奈没有这样“便宜”的事。如果当戴家犯案的时候,王锡爵能够将女儿送到官府归案,他本人倒可无事。那时不报,便犯下了隐匿犯人的罪名,如今只要有人告到官厅,便另成新案,逮捕审问,就是灭门的大祸。

  转念到此,王锡爵的脸都吓黄了。“汪兄!汪兄!”他哀声求告,“凡事好商量,凡事好商量!”

  “自然好商量,不然我何必将足下约到这里来。”

  听他松了口,王锡爵总算是惊魂又定,随口答道:“请吩咐,请吩咐!”

  “只有一条路,冤家变成亲家。祸福在你一念之间,请你好好想一想。”说罢,汪三起身走了开去,负手闲眺,显得很悠闲。

  王锡爵当然懂得他的话。旧事重提,他也不反对要范鼎华这样一个女婿。无奈琴娘的心,他已经彻底明白,怎么样也不能劝得她回心转意,那又怎么办?

  “汪兄,”王锡爵唯恐他不信,指天发誓,“如果我说一句假话骗你,神明在上,立刻有报应。范家的亲事也曾提过,我本已一口应承,怎奈小女志不可夺,无论如何劝她不听。逼得急了,一定出事。姻缘不谐,白白送了小女一条性命,这怕也是你们所不忍见的。”

  “只要你有诚意,我自有办法使令爱顺从。”

  “我怎么没有诚意?如果没有诚意,在鼎华的尊翁跟我提亲的当儿,我就可以托词拒绝。”

  “好!既然如此,事情就好办了。”汪三笑了,“请王先生回去跟令爱说,我是特地送戴研生从辽东回来成亲的。为了遮人耳目,不能铺张,洞房一宿,明天就带着令爱上路。”

  “明天!”

  “对了,明天。”汪三说道,“洞房花烛,就在今宵。”

  “这,怎么来得及!”

  “自然来得及!一切都预备好了,洞房设在对门,新郎官在那里等着。”

  这一说,王锡爵恍然大悟,原来是范鼎华要巧取豪夺。心里当然气愤,但事已如此,只要一声决裂,大祸接踵而至。想了又想,只有倒向对方,帮着范鼎华去骗他女儿。

  听得老父的话,琴娘又惊又喜,但更多的是疑惑。疑惑一一都由父亲解答了,“流人”在当地官厅中“效力”,原是有这样的规矩的。戴研生因为奉派入关公干,所以能到常熟迎娶,但这是私下行事,所以他不便自己登堂拜见。看起来都说得通,但总觉得事出突兀,令人难信。

  “如意!你看,是不是真的戴少爷来了?”

  “我不晓得。”如意答道,“不过,照道理说,总要先来见一面。假使说怕人看见,半夜里也可以来。”

  “就是这话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