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节
瞧得格外细致。

  末了,将目光落向到了阿嫣身上。

  “王妃出阁的时候我在外头,没能来道贺,转眼竟已一年了,时间过得可真快。”她的唇边噙了笑,拿温柔盖住担忧。

  阿嫣莞尔起身,“姑姑可别这么客气,还是叫我小名吧。”

  “那行,咱们许久没见,边逛边说。”

  曾媚筠说着话,站起了身。

  她算是楚太师当年看着长大的,后来即便嫁人生子,也没囿于内宅琐事,被父亲熏陶浸染了这些年,对楚太师的襟怀才华亦颇敬仰。知道先太师生前最疼的是这个小孙女,待阿嫣自然格外疼爱些,如今久别重逢,说几句体己话也是常事。

  老夫人遂笑道:“说起来,确实许久没见了。阿嫣,你便陪着夫人在园中逛逛,晌午我摆了饭,夫人也尝尝我的手艺。”

  “那先谢过老夫人了。”曾媚筠欠身为礼,携阿嫣出了花厅。

  旁人摸不准她是不是有事跟嫁为王妃的阿嫣说,自然也不好凑过去,只让人远远跟着候命,务必招待周全。

  ……

  花厅外,两人笑语晏晏。

  直待走远一些,曾媚筠牵着阿嫣进了一处凉亭,坐上竹椅时,脸上的笑终于消弭了下去,“你这半年月事如何?”

  “日子倒还算准,只不过……”

  “腹中觉得寒凉难受,时时作痛吧?”

  “姑姑看出来了。”阿嫣抿了抿唇,有点儿苦恼,“许是受了惊吓,魏州地气又潮湿些,正月里时就不大舒服。后来请了郎中调理,苦涩汤药喝了两个月也不大见好转。我瞧着气色跟从前也没差别,不知怎就这样了。”

  曾媚筠戳她脑门,“若连你都能凭气色瞧出不对,那就晚了!”

  说话间拿了手放在膝上,安静把脉。

  这一摸,她的眉头就拧了起来。

  且愈拧愈紧,到后来,整张脸都沉了下去,似乎觉得不敢置信,又问阿嫣这一年来月事如何。连同日子、色泽,有几分痛、几日而尽,事无巨细悉数过问,借而印证推测。

  阿嫣自不会对她隐瞒,皆老实说了,连同元夕也受了惊吓,以至月事晚来的事情都尽数摆明。

  ——反正那件事由郑獬背锅,谢珽在御前定论了的,无需避讳。

  曾媚筠听了,沉吟道:“若是受惊过度,确实会累及月事,你这却不是吓出来的。那魏州郎中开的方子,你还记得吗?”

  阿嫣喝了两月的苦汤药,哪能不记得方子?

  不止记得,还倒能背如流。

  曾媚筠听罢药方,气得脸色微变,怒道:“这群杀千刀的王八羔子!”

  她虽随父游历见惯生死,性子别旁的闺中女子洒脱爽利些,却也是大家闺秀出身,知书达理,教养很好。这般开口斥骂,着实让阿嫣意外之极,忙道:“姑姑,有什么不妥吗?”

  “何止不妥,简直是帮凶!”

  这般措辞迥异往常,阿嫣猜出言下之意后,不由神色微紧,“姑姑是说,我如今这病症是有人做了手脚?”

  嫁到王府后遭人暗中谋害,虽说是内宅私事,却因皇家赐婚、王爵军权而牵扯甚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