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节

  “事情确实古怪,我暂时也没头绪。不过内宅不比外面,轻易不好动用私刑。”风寒折磨得人头昏脑涨,武氏这会儿也颇难熬。

  谢珽颔首,心里很快有了数。

  毒.药不会凭空混入谢奕的牛乳,这事交给谁,都会往玉泉和嬷嬷的身上猜。

  但谢珽知道,这两人并无害谢奕的动机。

  事情背后必定另有黑手。

  ——毕竟春波苑里还藏着个能瞒过侍卫,将内院消息送到乔怀远手里的人。此人若会些身手,经过谢奕附近时,稍动手脚便可将毒物混入牛乳,若手段高明些,便可神不知鬼不觉。

  这种人藏得隐蔽,一时半刻揪不出来。

  他拧眉沉吟,见武氏面颊微红神情疲惫,像是风寒病弱之症,此刻分明在强撑。谢瑁又对武氏和阿嫣存有成见,性情阴鸷又记挂孩子,此刻多说半句恐怕都会招致争吵。遂觑向阿嫣,“事既有疑,须慢慢查问。你和母亲先回去歇息,这件事我来查。”

  说罢,瞥了武氏一眼。

  武氏默契颔首,放心的将事情交给他。

  阿嫣却不太放心,“那玉泉呢?”

  “留在这里。”谢珽眉目间沉缓无波,见她要张口,又补充道:“不会刑讯逼供。”

  这勉强算是个承诺,阿嫣无法,瞧出谢瑁对她似也颇存成见,留在此处只能徒增争执,只得先送武氏回碧风堂。

  ……

  转瞬之间,屋中只剩下兄弟二人。

  昏暗的烛光照在谢珽的侧脸,英挺而冷硬,那样岿然而立的姿态、征战杀伐的英姿,是谢瑁这辈子做梦都难以触及的。

  许多往事从脑海呼啸而过。

  是他幼时病体孱弱,困在轮椅里喝尽苦涩汤药,只能看着谢珽在外肆意玩闹,上蹿下跳。是父亲魁伟高大,会赞赏谢珽的骑射韬略、斥责谢珽的胡闹,到了他跟前,却只有怜悯与可惜,就连他发怒砸了药碗,都没露出半点真实的脾气。

  而那年父亲猝然战死,二叔提议由他袭爵,却被老将萧迈和武家众人驳回,说老王爷临终遗言,爵位交予次子谢珽。

  毕竟他是个不良于行的残废之人,而谢珽身手矫健,早经历练,既可坐镇王府,亦可征战杀伐。

  但序齿论身份,他是嫡长。

  原配正室所出的儿子,若非腿脚不便,原该有更广阔的天地。

  这一切,皆始于母亲的难产而亡。

  谢瑁的眼底浮起浓浓的荫翳,挪开视线时,声音也近乎冷笑,“王爷好大的威风。”

  “是大哥失态在先。”

  “我自幼就是残废之身,奕儿原就根骨不佳,敢对他动手的我死都不会放过!”谢瑁阴沉沉的看向谢珽,“你支走她们,莫非是有了头绪?或者,只是想护住那个京城来的楚氏。”

  谢珽不答反问,“大哥觉得,若有人存心投毒,究竟意欲何为?是想害奕儿,还是挑拨离间?”

  屋中忽然落入沉默。

  片刻后,谢瑁紧握住扶手,“我最初以为是太妃做的,直到查出春波苑,才觉得是有人存心挑拨。”

  “我与太妃素来疏远,府里心知肚明,但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