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节
��口无端有些犯闷。

  是夜,阿嫣在他沐浴后仍秉烛去看账册,将白日里拖延着没动的任务啃完,才顶着疲惫的脑袋盥洗安歇,没说两句话就呼呼睡去。

  谢珽觑着她香甜睡颜,再次失眠。

  她离他那么近,近得触手可及。

  甚至还会在夜里投怀送抱。

  可又仿佛很远,似隔着千山万水,抑或百丈沟壑,将万般情绪都藏在心底,摆到他跟前的唯有得体和温柔,甚至存心躲避。

  他曾觉得这样很好,夫妻间泾渭分明,各司其职亦互不相扰,能稳住后宅便算功德圆满。

  可如今,似生出了隐晦的贪心。

  ……

  这日前晌,武氏去外书房时,看到谢珽孤身站在窗边,对着书架出神。

  这事倒是罕见。

  她饶有兴致的笑了笑,进屋后觉出里面未笼火盆,冰窖似的寒冷,不由皱眉道:“这屋里怎么冷成这样,也不笼火盆。”

  谢珽闻言回过头,抬指揉了揉眉心。

  “不冷,还得开窗。”

  “那是你皮糙肉厚,扔到冰窟里都能说一声暖和。这要是楚氏有事过来寻你,小姑娘身子娇弱,还不被你给冻坏了。”武氏瞧旁边有热水,随手捧了壶当暖炉。

  谢珽垂眸,“她不常来。”

  清冷的声音一如往常,虽则神情不露端倪,细细品咂那语气,却却好似有点失落的味道。

  武氏暗自诧异。

  外书房是长史府之余,放着不少要紧文书,原就是不许轻易踏足的。阿嫣那孩子行事规矩,为着避嫌,不来这边也是常事。

  怎么他倒失落了起来?

  莫非……武氏忽的福至心灵,讶然道:“跟阿嫣闹别扭了?”

  闹别扭吗?谢珽微愣。

  似乎也不算。

  她除了泥塑那回和客栈里负气争锋,平素都温柔安静,从不说重话,照顾起居也很妥帖,并未说过不满。只是看到他的时候,会收敛笑容戴上温柔假面,会在打发他沐浴后躲进梢间,回来倒头就睡,半句话都不多说。

  究其原因,大抵还是余怒未平。

  小姑娘的心思实在难猜,又不像麾下兵将同僚那般能让他恩威并施,纵横捭阖。闺房的事太陌生,他实在不太会化解。

  遂有点尴尬的道:“她可能在生闷气。”

  “那你就干看着?”武氏一巴掌拍在他肩上,一副怒其不争的表情,“她又不是你的下属,不吃你那套威风,别总臭着脸吓唬人家。小姑娘要哄的,哪怕是没生气,这样懂事又有孝心的孩子,你原就该好生善待。”

  谢珽听了训,拧眉沉吟。

  武氏又好心提点,“她平素爱书画,生得又漂亮,譬如首饰、文房四宝,都能得她喜欢。东西还在其次,要紧的是你的态度。”

  说罢,见司马陆恪来了,遂打住话头,肃容谈及正事。

  ……

  春波苑里,阿嫣倒不知这些。

  入冬后一日冷似一日,因临近年底,府里府外琐事颇多,这些天谢珽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