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节
,想必也瞧出了我的为人,并非用心险恶之辈,只求个安稳度日。往后若旁人议论关乎我的事,还盼殿下能留个余地,先听我分辩再做决断。”

  说罢,轻轻屈膝为礼,神情郑重之极。

  谢珽忙伸手扶住她。

  “既是夫妻,何必如此。”

  阿嫣垂眸抿唇,心里头苦笑了声。

  他重权在握生杀予夺,自可随心所欲,她毕竟是在谢家过日子,能不客气么?这婚事原就是强人所难,背后还牵扯着老王爷的死,她这开局实在不利,还指望谢珽能说到做到,予她一份安稳小天地,往后另择好去处呢,自然得客气恭敬些,事夫如事君。

  遂勾出温柔笑意,道:“我让人抬热水,殿下先沐浴吧?”

  “好。”谢珽颔首,轮廓冷硬的脸上,浮起眼底他自己都没察觉的柔和。

  待热水备齐,他先去沐浴。

  阿嫣则趁空去厢房,看药膏炮制得如何——昨日傍晚她去瞧徐秉均时已将方子问齐全了,回来交由田嬷嬷亲自经手,又请郎中问过,才动手去做。

  看了一圈,瞧着诸事稳妥,想起临近年底,外头管事陆续将庄子的账册等事报了进来,遂拐道去梢间,慢慢翻看账册。

  夜愈来愈深,蜡泪渐渐高堆。

  谢珽倚枕翻书,见屋里始终静悄悄的,不时就要往外瞄一眼。直到亥时过半,阿嫣才打着哈欠走进来,见他正自翻书,也没打搅,自去里头沐浴盥洗。

  而后擦干头发,上榻睡觉。

  因是头回接手魏州地界这些庄子的账册,她哪怕有卢嬷嬷帮忙,也看得头昏眼花,脑袋昏沉,这会儿脑海里还是那些让人头疼的数,几乎搅成一锅粥。

  书画音律的事阿嫣一点即通,但是算术这事,她实在是不擅长。

  案头账册高堆,还不知何时能啃完。

  阿嫣苦着脸,有点后悔从前没好好学这事儿,钻进被窝后也只说了句“殿下别看太晚”,便闭上眼睛忧愁睡去。

  谢珽搁下书卷,眼睁睁看着她躺下去没片刻,就呼吸匀长的沉入了梦乡。

  他的视线久久未能挪开。

  她的脸生得极漂亮,黛眉如同远山,修长的眼睫投了暗影,脸颊白皙柔腻,吹弹可破,昏暗烛光下如珠似玉。

  确实很好看。

  但他今晚抛下书房琐事,早早来春波苑瞧她,就只是为了看她熟睡的脸吗?从他进门到此刻,除了宽衣时说的那番话和方才的随口敷衍,两人再无半点往来。

  仿佛睡在一张床榻的陌生人,按部就班。

  谢珽总觉得缺了点什么。

  但是,他内心里究竟在盼望什么呢?

  ……

  翌日,阿嫣如常去照月堂问安。

  老太妃的脸色依旧不好看。

  阿嫣知她心里存着气,不去看也就是了,只管安静坐着听女眷们拉家常。整整两盏茶的功夫过去,愣是没人提秦念月半个字。

  想来也不奇怪。

  秦念月虽在府里得宠,其实多半是老太妃撑的,外加舅舅们和谢珽兄弟几个照拂,才被捧得金尊玉贵。至于女眷,有血脉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