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里通敌国
emsp;“您的内弟,想要把银子和绢骗过去,他拿着银子和绢,就是要与外番易货吧?到时王翁又不加劝阻,就成了王翁助他里通敌国,我为了保全与王翁同朝为官的情谊,不忍他踏上歧路,连累王翁,所以才主张他把银子和绢退还给那闽商的。王翁,您不用谢我,这是下官应该做的。”

  若是辩论大赛,那到了这一节,刘瑜就是以子之矛攻子之盾,算大获全胜了。

  可惜这不是辩论大赛,这是官场。

  听到刘瑜这么一番话,本来大怒的王参军,倒是笑了起来:“好,好一番伶牙利齿,刘子瑾,你是生晚了些,若是生在汉武那年头,说不定能学学班定远;要是生在秦朝,依老夫看,指鹿为马的赵高,大约也就是你这块料;要是生在春秋,那说不好你也能跟苏秦一般,流传百世啊!可惜了,这是大宋!”

  大宋,没有纵横家生存的土壤。

  斗权力名望、斗权势门生、斗兵魂将魄、斗人脉宗亲、斗银子财力……大宋都有,斗辩论的,那是不第秀才当讼棍干的勾当,上不得台面。

  刘瑜倒不慌张,抬手一拱:“不敢当,王翁谬赞了。”

  “你倒有几分胆色,老夫现在唯一不明白的是,你这特奏名、权发遗,是走的谁门路?”

  权发遣,一般是不会在差事前面,加这么个前缀的。

  要不是就知、权知,判、权判之类的。权发遣是什么情况呢?官面上的说法,是“因其资轻而骤进,故於其结衔称‘权发遣’以示分别。”

  例如刘瑜只有九品,要他去当八品县令,那就权发遣知某县,不够级别。

  但对于刘瑜和范仪来说,这三个字,就是满满的恶意了。

  他们的差遣,原本是吏目干的啊!

  吏员干的差事,派遣他们来干,还用上“权发遣”,不是恶意是什么?

  范仪那种,明显就是上峰不待见,他叔父去找了关系,生生挖出个坑,教他领一份薪水——大宋官员的福利不是一般的好,有个实职差遣,怎么也能养活一家子了。

  为了这份钱粮,范仪也就不讲究面子了,家里还指着他养呢。

  可刘瑜不是,他本来就不是正经进士出身,他是特奏名,特招的。

  完全可以不给他派实职差遣啊。

  而如果钱银使足了,能让上面为这特奏名出身的官员,派个实缺,又不是知一县、判一州的官职,随便派去当个主簿、县尉的不行?

  刘瑜不是朝官,想要“管勾左右厢公事”那自然是做白日梦。

  但不行给他个军巡判官,或是坐实了“勾当城南左军厢公事”好了。

  把那没有官身的厢虞候挤走也行啊,让他当个街道主任。

  哪怕是帝都的街道主任,也算有个交代。

  也没必要弄到左军厢来,还恶意满满的“权发遣”来羞辱人啊!

  人都把钱使足了,特奏名都能派实缺了,也不过就是当个街道主任,何必这样?

  但偏偏刘瑜又有个大理寺评事的寄禄官!

  这有点问题,大理寺评事品级很低,但却是很正统的起步。

  干得好的话,可以一路去到宰执。

  这在范仪眼里,看不出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