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节
��有有。“小豆丁见曲瓷不责骂,大着胆子笑起来,她细幼手指小心捻了一点兜在指缝中,伸出粉色舌尖一甜,舒服地打个哆嗦。

  “是百味酥!谢谢姑姑!姑姑好人,长命百岁!”

  “哎——”曲瓷本意是想取过竹笼,让她再等一会儿,自己着令孟昙返回去取一点糕点来,但小豆丁约莫是被人打怕了,吓得一缩脑袋,紧紧抄着竹笼张牙舞爪呲牙吓曲瓷一下,而后一溜烟就跑了。

  曲瓷无奈,只好摇头笑笑,一扭头,再对上薛奉的眼睛。

  “你方才要说什么?”

  “没什么——”薛奉眼皮动了动,不着痕迹挪开目光,只落在曲瓷裙子上,那里赫然是两枚黑手印。

  曲瓷并不嫌弃,只笑着伸手轻轻掸了两下。

  灰尘浮动。

  薛奉突然开口,语气刻板而生硬,像是鹦鹉学舌,在背诵早有人备好的颂词:“夫人和陆大人鹣鲽情深,一路相伴,不辞劳苦来此赈灾施粥,善心义举薛某实在钦佩。”

  “只是如此?”

  曲瓷忽而觉得倦怠,她道:“明人不说暗话,你是薛大人亲属,我不知晓你心中秤如何平量,但灾民惶惶,天冷夜长,他们随时有性命之忧,一粥之饭,一豆之羹,说是续命亦不为过。薛定山身为此地主理官员,食君之俸,便应担君之忧,庇佑这一方百姓。赈灾早前已经拨粮一次,钦州不该是如今这个样子。”

  “嗤——”薛奉笑出声,似是笑曲瓷天真。

  是了,她是真天真,一个闺阁妇人,如此讲不着边际的大义。

  且是和薛定山的亲属,来晓之以理。

  曲瓷摇摇头:“今日施粥一事已然了结,薛公子可回去复命了,不送。”

  薛奉深深看了曲瓷一眼,他却并没走,而是转头去跟几个军士帮忙收拾东西了。

  曲瓷心道:真不知道这人是怎么想的。

  “夫人——”

  身后突然传来一道虚弱而讨好的女声。

  曲瓷扭头,就见一个妇人带着方才的小豆丁正站在她身后,妇人一身粗布麻衣,上衫缝补几个大补丁,裤子又肥又大拖在地上,是男人的衣裳。

  妇人一直低着头,曲瓷看不清她的脸,只能看见她皲裂的左脸颊,照面一打量,像个婆子,但这声音却是年轻的。

  “给夫人来还竹笼。”

  妇人小心翼翼将手里的竹笼递给曲瓷,她行为恭俭,格外有礼有节。

  曲瓷便着意多看了一眼,闻言接过了,笑道:“夫人是丽端人氏?我方才听千金提到百味酥,我少年时,也随着父兄在丽端住过数年。”

  “啊,这样巧么?那我想同夫人打听一家人,是姓相里的。”

  她抬起头,枯黄的头发中,一张脸饱经风霜,但眼睛明亮而惊喜,似一块内里燃烧的银炭。

  但视线和曲瓷一对上,她倏地脸上血色全消。

  “是你。”

  曲瓷也怔楞住:“金禾?”

  相里金禾嘴唇翕动着,一时之间瞳孔收震了一下,她不安地道:“我只知道是盛京来的钦差赈灾,不知道是,不知道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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