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王兄


  陆太医被请了过来,自秦老太医告假之后,都是他到瑶台宫来给云容看病。

  床榻里的云容在闭目休憩,只有一只纤细的腕子探在帐外,像在等着谁,无力而引诱。

  陆太医自如寻常跪在床边,低声恭敬问:“除了体寒,殿下身上可还有什么不适?”

  里面的云容似乎要睡着了,声音软而娇,轻轻“唔”了一声,努力让混沌的神思清醒些,隔了一会才说:“没有。”

  他虽累,但身上并没有什么不适,现在只想好好睡一觉。

  陆太医刚把手搭上给他把脉,外面就传来了动静,太监的声音远远就传来了,是霍仪来了。

  云容想起身,手腕却被陆太医抓着,隔着一层薄薄的纱帐,他诧异地看过去,陆太医也看着他,目光交接间云容微微一愣,接着手中被塞了什么东西。

  一切只在一瞬。

  霍仪很快就进来了,他走得很快,进来直到了床边,问已经垂首站在一边的陆太医:“人如何了?”

  陆太医如实说了,并不是什么大病,霍仪就让旁人都退了出去,

  “昨夜天凉,孤命人关好了门窗,没想到今日还是受了寒。”他掀了帐子关切地对云容嘘寒问暖,云容则想,仅关了门窗有什么用,若非是他这段日子以来的折磨让他落得如此,自己也不可能生病。

  但霍仪好像丝毫不以为自己有什么不对,云容把他当禽兽,他只有冠冕堂皇的假话和色欲。

  “云儿病了,孤放心不下。”霍仪还记得之前自己说过的话,但是现在并未得云容答应却见了面,他有几分示好地说,“等云儿病好了,孤给你赔罪。”

  云容以为他又开始作态了,赔什么罪,若真的关心他真的如他自己所言那番真心,一直以来便不会不顾他的意愿和他做那些事。

  但事已至此,他知道自己不能不识好歹,既然霍仪这样说了,他难不成还要继续抓着不放,那明显就是自寻死路,于是顺着霍仪的台阶下了,没有提之前的事。

  他的心中还有事,现在霍仪已经把该说该装的都演完了,云容也就顺势说:“王上应该在上朝吧,莫要耽误了,我有些累了。”

  霍仪确实因为听说云容病了,所以刚从前朝过来,但现在不想再回去了,不过他确实还有些事情要处理,陪着云容睡过去了便离开。

  而霍仪一走,云容就睁开了眼。

  缩在被子里的手中一直握着之前陆太医给他的东西,云容之前还有些奇怪,但拿着这东西,熟悉的触感让他心中隐约有了猜想,此刻看清了,确定了,不由眼瞳一颤。

  手中的玉指环他曾无数次见过,因为最开始这是他让人千辛万苦寻来的,是他亲自送给王兄的。

  王兄……光是想到他,云容枯槁荒芜的心就忍不住揪紧,又是期待,又是紧张,甚至想要落泪。

  他攥紧了玉指环,紧紧捂在自己的心口,在这陌生王宫里早已冷却的身心,竟慢慢有了温度。

  在大夏的云容身心皆死,霍仪杀了他,仅存一线奢望,一点余温,那是对回襄国的残念,是对至亲连着血脉的思念。

  在这里,他也无时无刻不在想着王兄,如今他等到了,王兄没有忘记他。

  若世上所有人都误解他献媚惑君,那他坚信至少还有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