斩(四)
些睡。

  洗漱梳妆之后,水云便带着十来个马车乌泱泱二十多号极好的姑娘往夜色中满巷红尘里去了,只留曼诗操持着楼里七七八八的杂事儿。

  今夜的风王府宴虽不算盛大,京都名流却都聚集于此,若随手得罪个谁,于她们这样的这样的人而言算是灭顶之灾了。等水云她们到的时候已有不少客了,她们急忙架琴瑟奏乐助兴,一时全场觥筹交错,吟诗作赋,好不风流快活。

  开席第一曲照例是水云的,她知陆泽殷素来爱自己的琴,特意带了来和唱一曲,唱罢看着上首座陆泽殷叁分欢喜七分傲气,眼神里的赞赏与爱意毫不掩藏,一身雄性动物般的占有意味,向台下人放肆宣告着水云的归属。

  他陆泽殷就是这样,看着温润如玉翩翩公子,实际喜欢的东西,就是要让全天下人都瞧着他把自己的烙印落在上头。

  一曲毕,并无在西芙楼一般热烈掌声,只是四周都投来或欣赏赞扬或肆意轻蔑的目光。水云朝众位行个礼,又特意留了个眼神给陆泽殷,这才悄悄退到暗处。

  赞扬的是些什么,轻蔑的又想着些什么,水云便只当是不知了。

  “水云姑娘不愧是京都花魁,风姿绰约啊!”身后响起清朗笑声,水云回头,看见那抹蓝袍身影。

  她也笑着,偏头小声回,“徐公子过誉了,不过小巧,不堪大誉。”

  台上上了第二轮歌舞,乐声渐起,姑娘们个个衣带飘飘。徐文戍抿一口酒,以衣袖掩着同她说:“听闻水云姑娘想见我一见?怎么,这簪花宴的日子不好?”

  水云愣一下,虽说他该是不知季雍也订了这个日子,但她实在不信巧合二字。缘着猜不透他是否故意同季雍撞的时间,遂也不敢拒绝,“怎会,黄历上是极好的日子,宜聚会、宜宴饮。只是……这簪花宴总还有些杂碎事情需得同徐公子商议,这才好将宴办得有排面些又不落俗套。公子说是这个理儿吧?”

  徐文戍“哦?”一声,佯装着抬头思索半晌,赞同道:“姑娘说的是。今日正好得了空,不如就在这聊聊那些繁杂事宜?”

  “这……”不想这人戒心这样高,水云心里觉得烦闷,露了个无奈表情,便直接同他说了:“徐公子既不信妾,却也不给妾一个自证的机会?”

  “怎会,是姑娘多虑了。”徐文戍搭着眼皮笑着,几乎看不见眼里神色。

  水云狠狠皱眉。这个徐文戍水太深,看不透想法也看不透喜恶,只释放着他想要别人感觉到的情感,她不喜同这样的人谋皮。

  “徐公子,这月余您派人驻在西芙楼时我并未阻拦,公子的眼线我也从未干涉。难道月余时间还不够公子信我?”水云眼里渐渐蒙上水泽,抬袖小心掩着自己神色不被旁人发现,偏头楚楚可怜看着徐文戍,“还有一月泽殷便要纳我为妾,这事儿早已满城尽知,此时整个京都的目光都在我身上,我还敢做什么?不论何事妾都顺着公子的意,也无半点逾举,妾已经足够诚意,还请公子高抬贵手,成全我与泽殷一番深情!”

  徐文戍面上却还是纹丝不动,只露个浅浅微笑给她,“姑娘哪的话儿啊,我怎敢碍着世子纳妾?”

  “那徐公子要为我簪花又是何意?徐公子您这般有意为难……您是风王府座下、风王爷倚重的人才,您要为我簪花,这不是要我两边为难,诚心搅了这事儿?”水云落下泪了,抬手以指尖拭去,“妾只求徐公子成全!”

  这话挑得明白,徐文戍已再没半点装傻余地,收了笑面转头看她,“那我便直言了。姑娘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