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节
只会什么都抓不住。”

  花玉龙看着清垣离开的身影,脑子里嗡嗡地想着他那番话。

  有人说她天生就是魔种,死了,便是死了,而活着却被困在这结界里,才是她真正的惩罚。

  大殿上的神尊无言地看着她,花玉龙缓缓叩首伏地,守在观里赎罪,便是师父要她修的道。

  ——

  花府内院的厅堂里,此时明明是清晨,但屋子里却似被一层阴影笼罩着,人一旦进去了,便连呼吸都不敢出喘出声音。

  厅堂由主到次,分放着五张几案,因着官职高低,宋监坐在首座,而他左手旁的桌案边坐的是温简,只见他面前摆放着一簿卷宗,翻开说道:“春和三载,四月初十,宋监时任徽州别驾。”

  他此话一落,宋鹤亭的脸色顿时一沉,道:“这已是十多年前的结案,既无上诉也无冤情,温寺丞就算要抓着本官来问,也请不要挑这个时候!”

  宋鹤亭的官阶比温简要高,莫说是现在这个节骨眼,就算是平日,他也没得受这般审问。

  但——

  玄策玄策坐在温简旁边,开口道:“宋监,您怎知此中,没有冤情。”

  宋鹤亭放在桌案上的手紧紧握拳,若不是玄策身为宗正寺丞,他都要立马掀桌子了——

  “本官之所以坐在这里,是因为玄寺丞方才说的,要找出掳走小女的妖怪!你们若是再翻这些陈年旧账,恕不奉陪!”

  就在宋鹤亭要站起身时,玄策目光幽幽扫过他,神色依然沉静,仿佛周身的焦躁与他此处的安宁全然不融:“宋监这是关心则乱,忘了冤冤相报,是可以等到十年以后。”

  这句关心则乱,还是从山原那儿学来的。

  宋鹤亭此时站着,身影背对他们,目光于幽暗处,斜看了花觉闻一眼。

  玄策见他不动了,又淡淡补了句:“撒了一个谎后,为了掩饰,便会继续撒第二个谎,第三个谎……”

  这话一下便将宋鹤亭气着了,只见他转过身正要回怼,就听玄策慢条斯理补道:“同理,这妖一而再,再而三地做坏事,要想掩饰,也只会留下越来越多的马脚,宋监,您说对吗?”

  宋鹤亭一时,语塞。

  温简见有玄策坐阵,顿时稳住气场,从桌上拿起两张宣纸,起身递到花觉闻面前,说道:“花老爷,您看看,这两张白纸,是不是一模一样。”

  温简边说,边注意花觉闻的神色。

  只见他指腹摩挲了宣纸的一角,眉宇间的川字纹顿时一深。

  这两张纸,到底是说“一样”,还是“不一样”。

  “都是出自徽州宣城的纸。”

  花觉闻此刻如老钟坐定,声音里听不出情绪。

  温简挽起袖袍,将两张白纸分别平放,手指着左边的那张,道:“这张乃花家造纸坊所制,上呈御用的桂堂东纸。”说着,他又指向右边,“而这张,是从内府局里调出来的十四年前的特供,空山新纸。”

  他看着花觉闻的脸色,淡笑道:“真是十年如一日,依然光白如初。”

  花觉闻垂眸,平静道:“正因为花家的桂堂东纸能与曾经的空山新纸比肩,这才得以入得宫廷御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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