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节
  一时间,整个望北山草坡被这几道变化无常的刀光掀得鸡飞狗跳,群魔乱舞,此起彼伏的皆是惊叫,俨然混成了一锅粥。

  余下的江流与随侍们只好晾着手,干站在旁,觉得自己仿佛全无用武之地。

  这两位大能带跟班大概都是让场面看着好看罢了。

  他们俩这样子,哪儿像需要亲卫保护的啊?!

  半柱香过去,观亭月将最后一个落荒而逃的兵痞揪到人堆前,这泄愤一般暴力碾压的乱斗才总算告罄。

  除了被燕山一刀毙命的,统共活捉了七个人,江流将他们捆好了,整整齐齐码成一排。

  “白虎/骑营下的?”燕山抱着双臂,拖着散漫的腔调居高临下立在他们面前,“这声东击西的傀儡术,用得挺熟练啊。当年守城之时要能拿出今晚一半的干劲儿,西南一带也不至于两天就失守了。”

  兵痞们还从未看到过比他们自己更像坏人的,当即瑟缩着挤在一块儿,“你、你们不是官府的人……”

  “你……你们究竟什么路数?”

  “你倒先问起我来了。”观亭月把刀尖搁在他下巴上,“观长河在什么地方?被你们藏哪儿了?说。”

  对方眨巴眼睛,奇道:“原来是官府中人啊?”

  “费什么话!”她不耐烦地抬手朝前递了一递,当即在咽喉处划拉出一条小口子。

  兵痞没见过如此能动真格的,立马老实了:“说说说说!……”

  “那大财主不在我们这里,他被我们老大带走了,就在前头不远呢……”

  *

  观长河一觉睡醒时,乌沉沉的天空已朦胧地染起一点亮色。

  他像是大梦方觉,有点没明白自己的处境,懵懂地环顾周遭,发现正倚在一架看做工就很便宜的马车内。

  由于地面崎岖陡峭,这车时不时还会来个腾空离地三寸高的大抖动,直接能把他弹得从软椅上飞起来。

  观长河感到莫名其妙,只依稀记得,他貌似是在回家的途中,碰见了几个生意上的朋友,在路边的小酒肆略饮几杯,此后便迷迷糊糊地失去了意识。

  如今这什么情况?

  自己莫非是给人绑架了?

  可太新鲜了,他从商多年,还从未被人打过主意呢。

  前行的马车忽然毫无征兆地停了下来,带头大哥将帘子一掀,迎面和他四目对上。

  “嚯,醒啦?倒醒得是时候,也省得我再费工夫。”

  “请吧,大少爷。”

  观长河被他吆喝着走下车,嘴里还不忘关怀,“杨老板几时改行做山贼的,怎么也不给我下个帖子,晚辈好送上份薄礼聊表心意……咦?”

  他站定脚,望见眼前一方灰旧的汉白玉享堂,神色稍有闪烁,“好气派的一座墓,可惜看护得不佳,都落灰了。是杨老板你家的哪位祖宗?”

  带头大哥气得跳脚:“放屁!别同我装蒜,高阳皇室的王陵这些年里让你捞了不少好处吧?连拉车的马都养得这般肥硕。”

  他咧嘴,笑出一口黄中带黑的烂牙,“不必否认,你们观家当年守王墓的事,我是知道的。”

  “高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