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节
薄的一粒,映出左侧木门上血淋淋的几道细长的抓痕,甚至有崩断的指甲嵌在其间。

  而那只抓出血痕的手就瘫在墙下,五指内扣,如禽类般根根凸起。

  对方的眼到临死时仍是圆睁着,鼓出得极大,像是行将脱离眼眶。

  此人观亭月并不认识,可另一具尸体她还有印象。

  倒在这扇门下的是个女人,十七八岁的模样,周身缀着叮当乱响的小铜铃。

  ——是张氏兄妹。

  “啊!——”

  隔壁窜起一声突兀的尖叫,半途还破了音,明显出自那位嚷嚷着想要回去的富家少爷。

  观亭月轻颦起眉,看来对面也有同样的尸首。

  “张铃儿,是张铃儿!”周遭的妇孺此刻也顾不得怕黑了,尽数避开眼前的木门,惊慌失措,“她不是已经出谷了吗?为何会出现在这里?”

  “他们到底是要……”

  “嘘!”观亭月猛然回头,朝一众六神无主的女人狠狠地喝止,“别出声,有人来了。”

  大家这才捂住嘴,将满脑子战栗的毛骨悚然咽回了肚子里。

  就在此时,房间里的另一扇门打开了,男人的声音伴着脚步一并进来。

  “哎,怎么今日弄得这样晚,大半夜的收尸,还怪吓人的。”

  “军师新调配出的方子,将军想急着见见成效。”

  一前一后,居然有两个人。

  观亭月朝众人悄悄打手势,飞快灭掉火,动作尽量轻地退到石室最内侧的角落中。

  如她所料,这里也堆着废弃的旧箱子,横竖视线昏暗,借杂物一遮躲,应该能蒙混过去。

  才找了个位置蹲下,不知又想起什么,她冲着对面没头没尾地说了一句:“劳烦帮忙看好你那边的人。”

  虽然没带姓名——主要是也不知道姓名,但观亭月觉得对方应该能听懂。

  “呜哇,什么味儿,这龟孙是不是还尿裤子了。”

  “死透了吧?”

  另一个说死透了,“三个时辰……刚刚好,不多不少。”

  屋内的动静窸窸窣窣,过了一会儿,传出清脆的铁器碰撞的声响。

  她们这边的门被打开了。

  油灯上的光顷刻洒向地面,一石室的女人全屏住了呼吸,如果四周再安静些,心跳声大概能奏出一首激烈的《十面埋伏》。

  万幸空间够大,灯烛照不到底,那两个匪徒似乎并未觉察到,犹在悠哉攀谈:

  “时间可是又缩短了?看样子军师的方子离事成是更进了一步。”

  其中一人兴奋地吹了声哨,“咱们入秋之前能进永宁么?我定要去最好的酒楼喝个三天三夜!”

  说话之际,他们将两具尸首拖了出来,正朝这边走。

  江流后背上的毛顷刻便根根炸起——她是离门最近的人,而且不巧的是,用来遮挡的杂物还有点矮,半个身子都在外边呢!

  就在她以为对方行将留意到自己时,匪徒却不过随手把尸体一抛,闲聊着掉头回去。

  “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