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三、悄立市桥人不识
猥亵之处,也跟着大笑起来。

  蒋天生冷笑了一声。他原想着给钱了事,不想对方如此轻狂,又见那卡车上写着洪泰物流,心下有数,便道:“出来行,咁臭口,上头一定有猛人罩了。你几两秤、跟边个啊?”

  其中“几两秤”问的是扎职与否、底数为何,黄毛青年二人没想到眼前这儒雅的中年人竟说得江湖切口,再看他举止风范不怒自威,心里便有些打鼓——他俩还未扎职、只是四九仔,却仍抻着脖子道:“我哋跟的系洪兴太子哥!尖沙咀揸fit人知唔知啊!”

  蒋天生闻言便笑了。随即拿出手机,拨了一个号码。

  “喂,太子么。”只听蒋天生语气随意,“在忙么?我喺度有小小嘢想麻烦你两位高足。不如你同他们讲下哩?”说着,蒋天生把手机递过去。

  对面二人已是悚然,一时都没敢伸手,但见蒋天生投来严厉目光,又不敢不动,似乎是鼓了口气,黄毛青年才将手机接了来。

  然后,从叶斐的视角,她真是第一次亲眼见到什么叫冷汗如瀑。

  那人挂了电话之后,已是口不能言。蒋天生此时反而和颜悦色起来:“出来行,该有d风度。你哋两条麻甩佬(2)为难一个细路女,咁丑怪,会俾街坊笑噶。”

  黄毛青年还是说不出话来。蒋天生上前拍了拍他的肩膀,微笑道:“好了,冇事了。电话还我,再帮叶小姐搬东西进去吧。”

  “蒋生你太酷了!”叶斐几乎是雀跃地欢呼,“you‘re awesome!”

  自认早已免疫恭维的蒋天生,此时还是很享受小姑娘崇拜的星星眼:“咁小事,唔值一提。倒系你呀,以后千祈唔要……”话没说完,却被叶斐打断了。

  “蒋生你听!”

  隐约有《蓝色多瑙河》的电动音乐由远及近,叶斐手指向街尾,果然有辆印着“mister softee”的富豪流动雪糕车正停下来。

  “您等我一下!”说着她竟跑了出去,再回来时一手举着一支香草口味的软雪糕。

  “多谢您刚才伸张正义!”叶斐偏头笑容灿烂,“下次请您吃我店里做的冰淇淋!”

  无可奈何接了来,蒋天生此时突然有点明白了,为什么同为黑帮教父的anthony falcone对这个女儿如此溺爱了。

  这小姑娘如此娇美、如此简单,雪白甜软得仿佛手里的冰淇淋。如果自己只有这样一个女儿,恐怕也会恨不得将全世界打磨柔和之后,再捧到她面前任她择撷。至于洪兴的肮脏与危险,也必不会令她沾染半分。

  当然,不舍得叁岁免怀,便要承担自然法则的惩罚。毕竟,再精密的水族箱里也养不出鲨鱼,更没有千日防贼的道理。

  “我看门口嘅灯箱仲盖着,faye你呢家店叫乜名呀?”

  “叫作la vita è bella。”叶斐眉眼弯弯,“意大利语里系美丽人生嘅意思。”

  “这名字几好噶。”蒋天生笑了笑,心中念了两遍这句轻快的意语,不觉有些讽刺。

  若叶斐是他的女儿,竟与耀扬牵扯,便是打断她的腿带回去,也绝不允她独留香港。

  其实,蒋天生从来知道,自己的子女缘很薄,但他并不在意——家人也不外是冤亲债主罢了!曾经的蒋家大公子,自认体会不能再深。

  有亲兄弟又如何?还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