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节
的少年耳根微红的样子简直就是她的心头好,但少年过于冷漠,很少脸红或局促,大多时候都是漠着一张脸,任她捉弄欺负,眉头也不皱一下。

  顾宜宁一天下来要往王府跑好几趟,早上的桂花糕好吃,要让陆旌尝尝,中午被顾汉平训了,跑去找他安慰,下午被夫子罚抄,也要央求着陆旌帮她写。

  陆旌对她极有耐心,什么都应,只要是她开口,就从来不会拒绝。

  可是去过北疆之后,原本就沉默内敛的人更加冷戾和不近人情,陆旌做过的许多事,血腥和残忍的程度,都超过了顾宜宁对他的认知,他们之间也有了诸多误会和矛盾。

  她害怕陆旌,下意识就疏远了他。

  对方逼地越来越紧,把自己心中对他的那点在乎也消磨地一干二净,转而把林笙当作救赎和希望。

  顾宜宁叹了口气,一点都不愿回忆上一世的光景。

  自己早该知道的,在这座皇城中,任何光鲜亮丽的权势都是由成堆的白骨堆砌而成,很多时候根本没有对错和黑白之分,只有输赢和立场。

  成王败寇,尽是如此。

  身不由己的事太多了。

  她拄着头,目光灼灼地看着眼前的男人。

  这个时候的陆旌喜怒不形于色,无法分辨他心里到底在想什么,毕竟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摄政王,沉着脸的时候确实有些吓人。

  但顾宜宁知道上一世他有多疼自己,现在手里又有了这份保命书,便有些肆无忌惮起来,见惯了陆旌的冷静自持,有些怀念以前。

  以前他还会耳根红。

  现在将自己的心绪藏地密不透风,她半点窥探不得。

  顾宜宁轻咳一声,咬了咬唇,猜疑道:“殿下是在嫌弃我一哭二闹三上吊吗?”

  那人坐在光影中,玄衣冠冕,俊逸非凡,许是习惯了她的矫揉造作,并未理会。

  “莫不是后悔下聘,不打算娶我了?”她撑着下巴,笑道,“殿下不说话,就当是默认了,回头我就让人把那些聘礼送回来。”

  陆旌一哽,冷硬道:“没有。”

  他顿了顿,又道:“聘礼都送过去了,无法反悔。”

  顾宜宁拉长语调,哦了一声,又纠结地问:“可是......聘书我还未签呢?尚有返回的余地。”

  陆旌似是忍不住了,抬眼看过来,往她嘴里塞了个酸甜的糖块,叹道:“少说两句话,让周寒送你回府。”

  他手下有许多得力干将,顾宜宁认得清的只有吴川和周寒。

  因为吴川会说话,会识人眼色与人周旋,不会轻易地惹人生气,一般陆旌都是让他在两人中间传话办事。

  周寒这个人,人如其名,整天一副冰块脸,无论善事恶事,从来不在意,一旦陆旌下了命令,便会不择手段地完成任务。

  这次派周寒送她,无非就是看着她,让她安安生生地在聘书上落下姓名。

  顾宜宁捧着脸,口中的糖块化开,一直甜到心坎,她弯着眼眸点头,乖巧道:“好,都听殿下的。”

  她脸上的笑意太会渲染气氛,周遭的空气都粘稠几分,牵带着陆旌的眸中,都不动声色地漾出点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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