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爷爷
  “老奴也是头一回见,争吵中有人抄起了兵器,被打的人满头冒血,捂着头开始尖声喊叫,其余人跟着喊了起来,他们叫喊着互相砍杀,老奴连声高喊着喝斥,他们根本听不到,只能派人拿鞭子打,几鞭子下去,他们更加狂性大发,后来,拿鞭子的人也加入混战,他们不分敌我见人就杀,个个疯了一样血红着眼……”曹喜想起那夜心有余悸,抖着声音说不下去。

  福灵忙问:“伤亡可重吗?”

  “死了上百个,伤者过千。”曹喜沉痛说道。

  福灵打个寒颤,“后来呢?怎么收拾住的?”

  “樊将军和俞将军本在大将军府吃酒,因不放心军营,深夜赶回来察看,其时闹得正凶,两位将军策马冲入人群,手起刀落,将几个闹得最凶的砍死,总算收拾住了局面。

  老奴刚松一口气,那樊将军竟捉住了老奴,说老奴监管不力,理当治罪,他们将老奴关了起来,樊将军白日审问,廖先生夜里审问,几日几夜不许老奴睡觉,他们逼着老奴承认,这营啸是老奴指使手下煽动起来的。”曹喜又哭了起来。

  福灵看着他:“就是说,喜爷爷是冤枉的?”

  “老奴当夜值守,确实监管不力。”曹喜哭道,“可若说是老奴指使,真是天大的冤枉。”

  “喜爷爷的监军只是虚衔,他们为何要如此做?”福灵沉吟着。

  “当初皇上派了老奴监军,虽说只是虚衔,到底是替皇上看着他们的,他们不待见老奴,处处刁难,老奴小心翼翼一年多,到底让他们逮着了错处……”曹喜哽咽难言。

  “可是,就算他们逮着喜爷爷的错,处置了你,朝廷还是会派别的监军过来。”福灵不解道,“万一派一位比喜爷爷更厉害的,他们岂不是自找麻烦”

  “郡主有所不知,他们逼着老奴承认,意在以此事攀扯太子爷,一旦罪名坐实,太子再不能插手边城军务。”曹喜声泪俱下,“老奴就算死,也不能连累到太子爷,可他们欲加之罪,逼人太甚。”

  “喜爷爷怎么逃出来的?”福灵问道。

  曹喜抹着眼泪:“今日看守的士兵受过老奴恩惠,悄悄将老奴放了出来,老奴走投无路,只能来求郡主,求郡主将老奴送出边城,老奴再设法回京寻求皇上庇护。”

  福灵应一声好,曹喜面露喜色。

  “可是。”福灵迟疑道,“我初来乍到,不知该怎么做。”

  “郡主的送嫁队伍里,尚留着一些人在城隍庙善后,郡主只要将我送过去,顶替其中一名中官回京即可。”曹喜说道。

  “这倒也容易。”福灵唤一声来人,吩咐道,“去城隍庙请裘中官来,就说我有事吩咐,让他多带几名手下。”

  曹喜抹着泪不停磕头,福灵忙道:“快些起来,稍做梳洗后用些饭菜,裘中官他们也就来了。”

  曹喜爬起来跟着牛妈妈转入内室,福灵手支了颐发一会儿呆,轻声道:“晴香雨香过来。”

  大将军疾风一般冲进来的时候,福灵正坐着喝茶。

  看她安然无恙,松一口气在她对面坐了。

  福灵心想,特意嘱咐她们给廖先生传话,他怎么来了?

  “人呢?”他低声问道。

  福灵不看他,低头看着茶盏中漂浮的茶叶,掩饰下心中的不自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