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节
�又丝毫不俗气,身段儿出挑若柳条,那股风姿绰约的劲儿全在眼角眉梢顾盼流转间,没有经年的苦练可是出不来的,想必放眼整个常州风月场,也是个一等一的角儿。

  温窈看着她,莫名就想起先前婢女说,皇帝曾在厢房召幸过一个美人,恐怕这位柳慧娘与那位美人的用处,大抵是相同的吧?

  但这日柳慧娘前来,旁的倒一概未提,只是尽心来给温窈献艺了一场,瞧她确实喜欢小曲儿,又大着胆子上前邀她一道唱着玩儿,姑娘家闺阁里本没有那么多规矩,图个乐子倒也开心。

  可等送走魏夫人,温窈站在门上怔忡了会儿,随即迈步出门走了两步路,主动到那边小院儿去寻了贺兰毓一趟。

  她想回盛京了,问他到底什么时候走?

  贺兰毓从桌案后抬起头,对她的主动登门有些意外,“这是怎么了?在这儿待腻了吗?”

  温窈不可置否,“你若是还有事要办,派人一路送我回去也行,我不会再逃跑了。”

  她说她不会再逃走,贺兰毓是信的,只是不知为什么,他并没有想象里心愿得偿的那种喜悦,只觉是她的另一种妥协。

  他站起身,温声道:“堤坝修缮已经竣工,启程约莫也就是这几日,你再忍耐几天成吗?届时我们一起回去,你一个人,我也不能放心。”

  温窈看他两眼,没明确答应,却也没出言反对。

  贺兰毓顺势又问:“明日酉时末我要去赴宴,你想不想跟我一道出席?”

  “知府府上吗?”她问。

  今日魏夫人临走特地跟温窈嘱咐过,说明日请她一定赏脸,她原以为只是女人间的小宴,这听着,却好像是给贺兰毓的践行宴。

  贺兰毓嗯了声,“过了这场宴咱们就准备回去了。”临走又说教她明日提前梳妆准备好,他到时辰了就去门口接她。

  温窈后来出门,他在后头送了两步,走到门口时却听身后的后院院墙里漫出来一两声哭泣,好像是齐云舒的声音。

  她驻足回头望了眼,贺兰毓淡声道:“她病了,你别操心。”

  温窈也不兴多管旁人的闲事,没再说话,径直回了自己的院子。

  翌日前往知府府中赴宴,贺兰毓提前派人送来一套华服教她换上,她站在衣架前看了好一会儿,还是没换。

  本就不是贺夫人,穿上身衣裳装给谁看?

  上马车时贺兰毓看见了,眉尖不自觉稍皱了下,却到底没再像从前那般非要拉着她回去换。

  那晚的宴会乏善可陈,尽都是男人间的推杯换盏、官话交锋罢了,在场女眷全都是妆点增色的陪衬,一直到酒过三巡,知府大人醉意熏然,拍了拍手掌唤上一众乐师歌舞姬献艺,温窈才找到些乐子。

  那场中面纱半掩,身姿若游龙的美人,不就是柳慧娘嘛。

  只见她一上场,四下一众酒兴阑珊的男人们都不约而同稍稍坐直了身子,各色灼热的目光或遮掩、或直白,总归都比堂中的烛火还要亮。

  温窈从前也喜欢看漂亮姑娘,那时候什么都不懂,跟着贺兰毓一道出门喝酒听曲儿,根本不明白男人眼里的艳光到底有多龌龊,却也觉得在一众那样的眼睛里,她三哥一双静谧深邃的眼睛,漂亮的与众不同。

  但现在呢?

  她念头飘出来,莫名转过头去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