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节
  可人的欲望、贪念就像是个填不满的无底洞。

  当二人终于身居高位,将天下间一切能得到的都得到时,所见再无不可攀越的高峰,目光自然便会对准并肩屹立山巅的彼此。

  皇帝想要的只是温渺渺吗?

  不,皇帝想要的是贺兰毓的软肋温渺渺,或许温渺渺也只是个引子而已,皇帝更想要的是他手中握着的一切。

  贺兰毓在窗边站了许久,而后转身落座于桌案后,提笔写了一封密信,派遣侍卫连夜快马送往盛京。

  这厢方才看着侍卫出门,却又听院子外传进来一阵稍显嘈杂的声音,像是有马车停下来。

  他冲外唤婢女进来,问是何事,婢女垂首道:“回相爷的话,是夫人到了。”

  齐云舒乘船自甘州回盛京,途中不过行了两道州府,心头愈发教不甘堆满,她不甘,就这么灰溜溜回去,太后届时又会如何训斥她没用?

  她进院子,隔着两道回廊瞧见主屋的窗口仍透出烛火来,遂往那屋里去走了一趟。

  这才隔了几日不见,乍一看贺兰毓,她甚至觉得他像是个病人,并非全然只是面貌,而是他整个人阴沉、黯淡,好似教人抽走了魂儿一般。

  “不是教你回去吗?怎么过来了?”他微蹙着眉,显然对她的不请自来不甚满意。

  齐云舒却发觉自己没那么酸楚了,面上甚至还能摆出个淡淡的笑来,柔声道:“我知道你这些日子不好受,怎么还能放心回去,便只好自己过来了。”

  “你公务繁忙我都知晓,这次过来只是为了照看你罢了,否则我一个人回了府里也总悬着一颗心,不得安宁。”

  贺兰毓凝眸看她,眉间沉郁没言语。

  齐云舒也料定了贺兰毓再如何也不至于开口撵人,该说得说完了,便也不再这里多留,叮嘱了声请他忙完了早些休息,而后自行退了出去。

  盈袖在廊下等着,主仆二人一道往下榻的后院西厢房去。

  直进了屋,盈袖回身将门关了,方至近前低声道:“主子,奴婢方才问过林侍卫,温氏的下落……似乎找到了。”

  “什么?不是说……”齐云舒闻言,当即皱着眉哼了声,“这么快便藏不住了,就知道又是她什么欲拒还迎的把戏,真那么不乐意做妾,不如一头扎进江里别出来好了,一了百了!”

  盈袖自然向着主子,深觉温氏矫情,偷偷逃跑这一遭说不准就是想演一出戏,好倒逼相爷将正妻的位置拱手捧给她呢?

  她急道:“那主子您打算怎么办?温氏在的时候日日霸占着相爷,如今好不容易人走了,太后那边儿催得厉害,三番四次来信教您抓紧机会邀宠怀上孩子呢……”

  “您瞧,这是今儿下午刚随信笺送来的。”这厢说着,盈袖摊开手掌,露出掌心一颗暗红色的药丸。

  “这……拿走!”

  齐云舒眉头紧皱,抬手给挥开了,都不用说她也能猜到那是什么上不得台面的东西。

  但她不敢用,发自内心的畏惧。

  先前只不过在贺兰毓醉酒时进了他房间一回,他便杯弓蛇影,那种濒临窒息的恐惧感她到现在都还历历在目,若再拿他的心结作祟,被他察觉了,她真的不敢想象他盛怒之下会做出什么事来。

  可只要温氏在,贺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