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第六章 沉酣戏中人(1)
�公诉衷肠,表着建造大桥的心愿去了。

  沈奚坐在床边沿,看床上的一块表,过去一小时了,还没动静。想下楼怕撞到不该撞见的,可坐在这儿也踏实不下来。她两手撑在身后,挺直腰杆,舒展自己的腰肌,配合着顾义仁,开始背诵黄帝内经。虽学西医,但她笃信老祖宗的东西,所以任何中文的医书也从未放过。“总会有用。”这是她常有的论调。

  “心移寒于肺,肺消,肺消者饮一溲二,死不治。肺移寒于肾,为涌水,涌水者,按腹不坚,水气客于大肠,疾行则鸣濯濯如囊裹浆”

  门被扣响。

  沈奚停下,身后的男人还在讲着他的毕业论文。

  开了门,是婉风。

  婉风双目泛红,在看向她时,像有隐含的一番意思。

  “去吧,去三爷那。”她低声说。

  去傅侗文那里?

  沈奚错愕,没等发问,婉风已经将双手握住她的:“这一别,山高水远,你要好好照料自己。明知学海无涯,读不完,慢慢读。”

  “这才三点,道别太早了,”沈奚低声回,“明早我送你们。”

  婉风淡淡笑笑,颔首。

  她离开,可还觉得有什么不对。说不清,道不明的。

  顾义仁的房间在一楼,她出来时,厅堂的灯灭了。

  开关在大门边,她懒得再去,摸黑爬楼梯。

  夜深人静,高跟鞋的鞋跟落在楼梯上,有响声,听得让人心焦。她索性踮起脚跟,快步跑上去,一路到了傅侗文门外,驻足。

  门虚掩着,她想从缝隙看一眼,没有用。

  只得硬着头皮:“三哥。”

  无人应声。

  沈奚轻轻推门,看到傅侗文背对着门,正穿西装:“关上门。”他说。

  沈奚反手将门关上,望着他的背影。

  傅侗文说:“今日是告别夜。”

  “嗯。”她明白。

  “看你的样子,也很伤感?”

  沈奚再点头:“大家都是,尤其婉风,我想她最舍不得三哥。”

  她觉得这话说得再平整不过,可傅侗文却忽然回身来看她。不言不语的,竟让她心虚起来,窗外刷刷落着雨,从她这里看,能见到雨滴斜砸在玻璃窗上的一个个印子,密密麻麻。

  “你以为,方才她和我说了什么?还是做了什么?”傅侗文忽然笑问,“是不是只要我和一个女孩子共处一室,总能让人去误会?”

  沈奚再次惊讶于他读心的本事,讷讷道:“并没有。”

  虽然这是一句假话。

  傅侗文饶有兴致地笑着:“我说告别夜的意思是,我该离开纽约了。”

  “你要走?和他们一起回国吗?”

  “不,我利用了他们,其实要走的是我。”

  傅侗文用最简单的话解释,他因为不想与人合作鸦片生意,惹了点麻烦。所以他现在必须走,用顾义仁的身份走。此行隐秘,他带来的仆从都不会跟随,包括那个少年,也会按照他原定的旅程去加利福尼亚的伯克利分院,去拜访他的一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