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节
梦中的女孩儿似乎是在四下寻找这簪子,如果是她自己当掉的,又怎么可能表现得好像簪子是遗失的呢?

  难道……又是自己穿越而来带来的变化?

  谢良钰放下这些乱七八糟的想法,打断了伙计的话:“多少钱?”

  对方一伸手:“五两银子。”

  “……”谢良钰冷笑一下,知道他是看自己喜欢肆意抬价,转身就走。

  “哎哎,客官!客官等等!”

  那伙计一愣,他先前看谢良钰的表现,还当他和这簪子有什么渊源,再加上这客人虽穿得一般,但先前买东西干脆,谈吐也不凡,还当是个可以宰的大户,可谁知对方连商量都不曾,直接就走了。

  这下反倒是他着急了,这簪子他们收的也不便宜,可毕竟是旧物,有钱人多不愿买。若实在卖不出去,将来只能熔了重新打,那成本可就又高起来了。

  “客官等等——您若愿要的话,四两半,四两半可好?”

  谢良钰脚步略顿,脸上却浮现出不耐的神色:“至多三两——这簪子旧了,是人戴过的,瞧着也不重,你们收来二两尽够了,便算加上些辛苦费,让你净赚一两,可好?”

  这番话顿时将那伙计说的愣在原地:面前这书生看着温文尔雅不食五谷的模样,估价却实在准,出价踩在他们当家的心理底价上,当得让他们肉痛,却又愿意做这么笔买卖。

  谢良钰作势要走:“卖不卖?我还赶着回家呢。”

  “卖——”伙计一咬牙,直接把簪子取下来包好,满脸肉痛,“您可真厉害,今日我们算亏了本了。”

  谢良钰笑笑,方才的精明相一收,转眼又是个不问柴米的端方书生模样:“好说,内子喜爱这些小物,日后常上门来就是了。”

  伙计听了也笑起来:“那感情好,我们这店开了数十年了,在这街上有名童叟无欺的!”

  两人又客气两句,谢良钰便出了门,又去了隔壁胭脂铺,想着梅娘的模样,按照自己的眼光挑了些脂粉和擦脸的油膏。

  他家梅娘可是天生丽质,平时却总素面朝天的——女儿家那么娇嫩,合该多用用这些东西的。

  接着又去了布店,谢良钰想了想,没买店里做好的成衣,只挑着好料子扯了几尺布和一些针线,还特意挑了匹红得耀眼的布料。这其中藏着些小心思——这时代的姑娘都会女工,若能穿上妻子亲手裁的衣裳……

  美哉。

  至于那红布,此次婚期太近来不及,但将来,若梅娘愿真的嫁给他,他定然要给对方补一个正式又盛大的婚礼的。

  这些东西费钱,银钱一下去了好几两,谢良钰一不做二不休,干脆又租了辆骡车,大包小包地回村去了。

  临走之前,他还又去割了两斤好肉,快出镇的时候看见路边有人卖山楂糕,也顺便替家里的虎子称了几两,最后又去书轩买了些便宜的纸笔,这才带着满满当当的东西,准备回家。

  谢良钰没打算一开始就显得太过出挑,因此只按着村中普通人家迎娶新妇的东西准备——他虽在赌坊赚了一笔,可赌博到底是恶习,日后还要生活,总不能把希望都寄托在那上面,得想些营生细水长流。

  而且自己一下子改变太大,怕要让村人起疑,反正等到过段时间他与梅娘搬来县里,关起门来过自己的小日子,便爱怎么过怎么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