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章
��能让小大吃亏。我想,一笔聘金总要送得好看些。”

  所谓“聘金”是句好听的话,说穿了无非买一棵小白菜而已。不过,她倒并不觉得这是什么侮辱,只担心着她那婆婆不好惹。

  “将来我自己当然不便出面,想托个人去谈。”他问,“你看应该跟哪个去谈?是小大,还是你婆婆?”

  “我不知道。”小白菜答说,“我婆婆做什么的,你总知道!她那张嘴,死的能说成活的,没理也变得有理,没有几个人说得过她。”

  “那倒不要紧!”杨乃武说,“世上都是一物克一物,听说你婆婆怕你干爹,我在你干爹身上下点工夫,不怕你婆婆不听话。”

  这下倒提醒小白菜了,很高兴地答说:“我干爹,”她是指沈媒婆二嫁的丈夫沈体仁,“就喜欢酒,哪个跟他一顿老酒一吃,马上就好得亲兄弟一样。”

  “好!我杭州回来,带两罐绍兴花雕送他。”杨乃武也很高兴,无意间谈出来一个极好的办法,“一定可以成功了!你尽管放心。不过半年工夫,你仍旧在这个地方。”他指指地上。

  小白菜又惊又喜,“怎么?”她问,“你打算让我单独住,就住在这里?”

  杨乃武倒有些懊悔了!真所谓“言多必失”,最后的那句话,大可不说。自己的原意是,等葛家一搬走,后面的屋子就不必再出租,全家一起住在这里。不想小白菜误会了,以为会替她别购金屋。看她那兴奋的神态,如果说破了,岂不等于兜头泼她一盆冷水?

  “如果让我住,我要住前面。后面仍旧租出去,不过房客要我挑过。”

  “要你挑过?”杨乃武问,“你要挑怎样的房客?”

  她本来想说:“要挑老实人,油头滑脑,惯于勾引良家妇女的房客,敬谢不敏。”但话到口边,自觉不妥,便改口说道:“伢儿多的人家不要,吵死了!”

  “那当然。”杨乃武含含糊糊地说,“一切都等到时候再说好了。”

  葛家终于搬走了。头一天葛小大来说,要退租,杨乃武一口答应,还退了他半个月的房租。第二天有事出门,到晚回家,后面已经搬空了。

  “葛小大夫妻两个搬走了!”兴儿报告,“交出来的钥匙在我这里。”

  “你收好。”杨乃武有着惘惘不甘之情,“搬的时候怎么样?”

  兴儿懂主人的意思,是问他们迁移时的表情,“夫妻两个都高兴得很!”他愤愤地说,“一点都没有难过的样子。”

  孩子的想法比较单纯,总以为彼此邻居,一旦分手,应有依依不舍的情况。特别是小白菜,更不应如此!在兴儿看,无疑认为她太寡情薄义了。其实,另有道理在内,只是不必跟兴儿细说。杨乃武心想,小白菜临走时,内心如何难过,只以听自己的话要假撇清,才那样勉为欢笑。旁人看她寡情薄义,却不知正是情深义重的表示。

  这样转着念头,越觉怅然若失,闷闷不乐。兴儿见此光景,有句话不敢出口,但饿火中烧,迫得他不能不说:“大爷!今天夜饭还不着杠!”

  “不着杠”就是无着落。杨乃武这才想起,执炊无人,自己又出去了一天,兴儿的中饭不知道怎么样?因而歉然问说:“中午你吃的什么?”

  “买了碗凉粉吃!”

  “那早该饿了。走!我带你去吃饭。”

  于是杨乃武带着兴儿上街,找了家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