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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sp;就这时,一阵风起,而且很大,直卷入屋,掀起了帐门,但见小白菜下身黑短裤,上身猩红肚兜,映得肌肤白如雪、润如脂。葛小大就算看惯了的,这时也不由得咽了口唾沫,真想推门进去,紧紧抱住了她。而一念未毕,“砰”然大响,将他想好合的念头,一下子吓了回去。定定神看,才知道是狂风撼窗,碰撞出来的响声。

  这一下,当然也将小白菜惊醒了。一翻身而起,脸正对着窗户。葛小大不由自主地往下一蹲,避开了她的视线,心里一面怦怦地跳,一面在想,倘或妻子发觉,便会质问:半夜里回自己家来,为什么要这样子鬼鬼祟祟的像个贼骨头?倒说个道理出来听听!

  这有什么道理好说?没道理就要打饥荒了!因此,葛小大越发谨慎,伏身窗下,连大气都不敢喘。直等小白菜关上窗户,重新上床,又等了一会,毫无动静,估量她已再续好梦,方始悄悄溜了出门,重回店里。

  这样一连三夜,小白菜毕竟发觉了。先是发觉丈夫晚上出门,不曾下闩,心里已经起疑,到了第三天,半夜醒来,由帐子里往外看,窗前直挺挺一条人影!这一吓,吓出一身冷汗,不过,平时闲谈,她听杨乃武教导过,若遇到这种情形,千万不可出声,应该静以观变,若是鬼怪,见怪不怪,其怪自败;倘或是贼,只有沉着镇静,才能想得出妥当的应付办法——杨乃武教过她一个办法,就地取材,是唾盂,便拿唾盂掷过去;是椅子,便拿椅子推倒,总而言之要突然之间弄出很大的响声,就可以将贼吓跑。

  屏息注视,终于看出,既非鬼,亦非贼,是自己的丈夫,小白菜大为诧异,而旋即了然,由衷地佩服杨乃武有先见之明。心想:正好!原是要你自己来看看,才不会听信外面的那些闲言闲语!

  于是,她拿扇子扇了两下,翻个身朝里而卧,调匀呼吸,故意发出微微的鼾声。这样也不知过了多少时候,再翻身张眼朝外看时,“见怪不怪,其怪自败”,窗下影子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这个秘密的发现,小白菜当然要告诉杨乃武。见机得早,未到悬崖,先自勒马,固然值得庆幸,但不幸而言中,更值得警惕!杨乃武表面上不在乎,心里却在嘀咕,他并不怕事,只是乡试期近,惹上麻烦,总要工夫去料理,那一来会影响心境,耽误用功。

  而就在这天中午,正当饭菜上桌,相将落座时,来了个意想不到的不速之客,使得小白菜大为尴尬——这个不速之客是葛小大的生母,也就是她的婆婆。

  “娘!”她赶紧站起来说,“你老人家今天怎么来了?”

  杨乃武当然不必起身相迎,而且照平常一样,叫她:“沈媒婆,你来找你媳妇,还是看我?”

  “我来拜托杨大爷一点事。”沈媒婆一面斜睨着儿媳,一面说道,“来得不巧,打搅杨大爷用午饭。”

  “想来你也还没有吃饭。来,来!便菜便饭,一起吃!”

  小白菜便不待她婆婆有何表示,赶紧去添了一双碗筷来,让出自己的座位,移坐下方。沈媒婆道个谢坐下来,少不得先有几句寒暄。

  “我早就想来了!听我儿子说,杨大爷很照应他们小夫妻,小大老实无用,有杨大爷照应,我就可以放心了。真正感激不尽。”

  “房东房客,又是邻居,应该互相照应。”杨乃武不愿多谈他们“小夫妻”,急转直下地问,“沈媒婆,你有事托我,我一定是那个‘舂梅浆’了!”

  “舂梅浆”是杭州府一带的土话,为人说媒,其中有一造悔婚,或者有所不满,引起纠纷,唯媒人是问,叫作“舂梅浆”。沈媒婆皱着眉答说:“是呀!一个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