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章
��外该添什么、买什么,一次都弄齐它。余下的钱,放到钱庄里,动利不动本,按月补家用。”

  小白菜怔怔地听着,并无表示——她是沉醉在这几句话中了!一下子将绝大的难题,尽皆解消,而且以后过日子也不再会艰窘,安排得如此妥当,想想都是有趣的!

  “怎么?”杨乃武对她的神情,略感困惑,“你自己有啥打算?”

  “我哪里能打算得这么好?大爷,”小白菜将一沓银票推了过去,“请你替我理一理。一百两银子给我娘,留下五十两,其余的请大爷替我存在钱庄里!”

  “好!”杨乃武将银票清理了一下,分成三笔,交代清楚,将最大的一笔三百五十两捏在手中问道:

  “存折上要个户名,用啥名义?”

  “我不晓得。大爷替我做主。”

  杨乃武点点头,“我马上替你去办。”他说,“你晚上来拿存折。”

  午夜过后,杨乃武还在院子里纳凉,小白菜悄然而至。手里提着一个瓦罐,是冰糖百合绿豆汤,用井水浸得冰凉。杨乃武一口气吃了三碗,顿觉宿汗一收,浑身轻快。

  “你到里面来!”为防隔墙有耳,杨乃武的声音极低,小白菜亦不作声,只跟着他走。

  到了书房里,杨乃武取出来一个存折,一枚新刻的牙章,朱文“华福记”三字。

  “我替你起的户名叫作‘华福记’,只认存折图章不认人,你要收好,最好两样东西分开来放。”

  “嗯!”小白菜问,“是哪个钱庄?”

  “裕丰钱庄。这家钱庄是‘胡财神’阜康钱庄的联号,招牌硬得不得了,不过,利息低一点,只有七厘;三百五十两就是二两四钱五,每个月初十去收。不收就拿它滚到本钱里去了。”

  “有二两多银子贴补家用,日子就好过了。大爷!”

  小白菜叫了这一声,却不往下说,灯下凝睇,盈盈欲泪。杨乃武倒不免奇怪,握着她的手问:“你有什么话说?”

  “你从前说过的那句话。”

  “哪句话?我跟你说过的话很多,不知道你指哪一句?”

  “你答应过我的那句话!”

  杨乃武允许过她好几件事,已经践诺,就像为她母亲开一笔钱之类,话出即行的,固然不少;而有些事,或者没有工夫去办,或者要等机会,一时办不到的,也不是没有。因此,听了小白菜的话,他仍复茫然不知所答。

  见此光景,小白菜误会了,“是不是,我晓得你是骗我的!罢,罢!”她转过脸去说,“我这一辈子苦不出头了!”

  原来是她的“终身大事”!杨乃武总算摸到她的意思了。这是件大事,他当然不会置诸脑后,只是时机尚未成熟,同时要看运气。如果秋闱能够侥幸,他那詹氏夫人已经露过口风,“杨举人”想筑金屋,犹可商量,“杨秀才”想纳小星,断断不能。

  于是他说:“锣不打不响,话不说不明。我答应过你的事,还有三件没有办,知道你指的是哪一件?现在算是懂了!”

  “懂了怎么样呢?”

  “这件事,远在天边,近在眼前,不过也不是我一厢情愿,可以成其好事的。”

  这番话要分两段来听,后半段她懂,意思是即令他有心,但她是有夫之妇,倘如本夫不肯离异,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