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遭重创
风雪刺痛,不得不拿手去挡。而秦谅早已顶风飞奔到那二人身边,几句交谈之后,帮顾青把轮椅推了过来,行经此处时竟未停留,绕过她,径自往前院驶去。仿佛她不存在一般。

  李靖梣的脸色顿时变得煞白,心也跟着冷了下去。忽然,那行人又在十步开外停住了,秦谅将轮椅翘起来转了个身,落在原处,表情复杂地看着她。

  她回转过身,劈面的冷雪打在后耳,淅沥沥地疼痛蔓延全身。

  这割裂般的对峙让她感到一丝恐慌。目光牢牢锁住中间那人,她反常的沉默和被动的咳嗽,都让她嗅到了不好的预感。

  像即将面临一场终极审判,她明知自己希望微茫,仍希冀那人可以手下留情。

  但她似乎非常地疲惫,乃至那句有备而来的话都叙述得沙哑而无力。

  “我以为我可以,但是我不能。是我食言,而肥了。你走吧,以后请不要来找我!”

  说不上那一刻什么感觉,好像一直以来刻意坚持的不过是一场虚假的美梦。最后,只不过是梦醒了而已。

  暗卫再次找来的时候,她已在白茫的雪地上枯立许久,脚下有两道并不明显的车辙印,去向早已无影踪。而她始终站在原处,一动不动,像一尊陷入迷途的雕塑,逐渐被大雪冰封。

  “属下无能,令殿下受辱,愿受责罚!”

  半晌,她都没有动,只是望着雪面,狠狠地抽了一口刀割般的凉气,喃喃道:“这样也好!”

  暗卫已跪地许久,一只手颓然地耷在身侧,面露羞愧之色。

  她终于回过头来,像换了个人,眉毛上覆了一层白雪,雪下是凝固的冰凌,但已无关痛痒。

  “……事情办得如何了?”

  暗卫回道:“按殿下吩咐,属下四人一路追踪涂远山至城外,于城隍庙三里外的小树林截住马车,亮明身份,将二公主救了下来。并且,扣下了祸首费从易,一同押解回城。”

  “定国侯,可有说什么?”

  “没有。我等拿完人,他便独自上路了。老大已着人跟踪,不远也有接应的人。”

  “是么。”这倒怪了!以涂远山的个性,想要拿他的人,岂会如此容易?连问都不问。

  “这样大的雪,估计今晚他们回不了城了!你多带些人手前去接应,一定要保证二公主平的安全!如需必要,可不必将人犯带回,途中斩之即可!”

  “喏!”

  李靖梣拔脚出雪,却发觉小腿以下知觉全无,落地时脚下一软就要往一侧倒。暗卫扶了下她,连忙又缩回手,战战兢兢地跪在原地。

  后者呼出一口冷气,“本宫不计较你今晚的失职,办完事回去养伤吧!以后不必跟前伺候!”

  暗卫心中早有被驱逐的准备,知她身边从不留无用之人,不加惩处已是天恩。跪地叩首后,领命逾墙而去。

  “我也该走了……”

  她咽下嗓子里那股干疼,想去同江后作别。顶着雪一步一步往前院走。至石桥处,见桥面上多了两道车轮痕迹。封闭的心似又被人连根挖起,再受一轮鞭笞,她停在湖的对岸,犹豫着要不要进去。

  灯明处忽然传来一阵声嘶力竭的哭喊声,听着格外毛骨悚然,李靖梣心里隐隐生出不好的预感。麻木的脚从雪窝中抬起来,不自觉朝桥上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