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节
r />   舒明悦一呆,脑海里一片空白,后知后觉反应过来,在她进入这间屋子之前,他们恐怕在谈什么机密的事情。简直时无妄之灾!

  “我什么都没听到!”她连忙解释。

  又神色懊恼咬唇,早知如此,她刚才不该说北狄话,该装作一脸茫然。

  “为什么不抬头?”裴应星盯着她。

  舒明悦清晰地感受到他在看自己,手指越攥越紧,直到在掌心掐出一道道月牙痕。

  她当然不敢看他,她怕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虞逻是那样狠心的人,一旦误会她窥探了他的秘密,怀疑之下,一定会杀她以绝后患。

  可是不抬头,他一定会杀了她。

  舒明悦眼圈忽然慢慢红了,觉得自己的情绪乱糟糟,难道这辈子,他要亲手杀她一次吗?就像杀死一只无足轻重的蝼蚁。

  这种感觉,难以用言语描述,比上辈子他和她走到穷途末路时还难受。

  可虞逻是怎样的人,她不是早该明白了吗?

  少女时,她曾与乳娘阿婵戏言,将来的夫婿是何种模样。应当像舅舅那样英明神武,又或者像大表哥那样温柔如水,最不济,也要像她哥哥那样风流倜傥。

  他会把她放在手心上疼爱,不舍得说一句重话,会温柔缱绻地与她风花雪月,白首偕老。

  可虞逻什么样?

  他样貌的确英俊,也算一方英雄。可他喜怒无常,会和她阴阳怪气地说话,不守礼法,生气时就冷落她,过两天又若无其事地出现,稀松平常与她说笑,好像那个前几日面无表情的人不是他。

  她曾多次告诫自己,不要对虞逻动心,不要随他沉沦,只做他的可敦,只要他的宠爱,就这样安稳一生不好吗?然而人终究不是无情草木。

  那三年,虞逻给了她不输于舅舅在世时的宠爱,他带她赴极乐,予她以欢愉。

  带她不远千里去西域求凝香丸之解的人是他,可囚她至死,也不肯再见她最后一面的也是他。

  舒明悦的脑子里好像有两个声音在打架,理智在冷酷无情地说,他做的没错,他是北狄的王,他肩上有山河,摒弃你一点没错。感情却在潸然泪下,怨恨地说,难道欠命偿命不对吗?难道只允许乌蛮杀了她大表哥,却不许她杀乌蛮吗?难道他对她一点怜惜也无,让她走得不那么难受痛苦都不行吗?

  其实,她并非全然不明白虞逻瞒她的用意。

  他以为她不知道,所有的一切就能当作没发生过,他试图用这种愚蠢的方法挽救一段即将行至末路的感情,可是,世上哪有不透风的墙?

  即便乌日娜不告诉她,也会有白日娜、红日娜告诉她。

  为什么他会以为瞒她就能解决一切问题?

  为什么他要求她义无反顾地做他妻子,却从来不知他也是她的丈夫?

  可是这些问题,一个都问不出口,因为没有人能回答她。

  舒明悦的眼睛越来越酸涩,终于忍不住,豆大的泪珠落下来,顺着脸颊滚落,吧嗒一声砸在地上。

  她咬唇,忍着哽咽道:“我真的什么都没听见。”

  屠必鲁握拳抵唇,忍不住道:“王子,算了吧。”

  刚刚那三言两句话,也算不上机密,即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