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86 章
大熊好不容易才哄得我安静下来,他绕到我背后,说:"来,我给你搓背。"他的手像充满了低压电流似的,直电得我舒服到了极点,连夜来的舟车劳顿刹那间消失。
大熊一边给我搓背,一边轻轻地讲述着一个故事:"传说在西伯利亚,生活着一种顽强的蝴蝶。每年雄蝶为了与大洋彼岸的雌蝶□□,它们都要经历一场特殊而又非凡的远程迁徙。它们绕过中国的大地,渡过太平洋,到达一个小岛。在这场生命的旅途中,它们栉风沐雨,乘风破浪,几百万只雄蝶从西伯利亚出发,而能够坚持到最后,到达小岛的却只有几十只。但就是这几十只雄蝶,却让这个物种得以繁衍下去,生生不息。很难想象,那样微小的生命,却能挺过大海的滔天巨浪。虽然这只是一个故事,也无法去验证它的真伪性,但它却告诉我们一个道理,人贵在坚持,如果连最后那几十只雄蝶都坚持不住的话,这个物种就会灭绝。"
我明白大熊是想鼓励我不要放弃,可我却隐约觉得这个故事中还蕴含着另外一层含义,毕竟几百万只蝴蝶也只有几十只能成功到达彼岸,他难道是想说,中国的同志有成千上万对,能挣扎到最后厮守在一起的,又有多少呢?
我洗好了澡,大熊又下去给自己提热水,回来的时候顺便带了两份盒饭。我打开一看,是一条红烧木琴鱼,看上去美味可口。我哽咽着吃完饭,大熊也就洗好澡出来。然后,我们就蜷在那张破床上看电视。那是一台二十一英寸的旧电视,黑漆漆的,遥控器坏了,大熊便不厌其烦地按着我的爱好爬到电机前替我换台。
其实再精彩的节目也吸引不了我。我只是想重温那些快乐的日子,每天晚上粘在焰子哥哥怀里看节目的日子。可我明白,焰子哥哥现在不在身边,节目闹得再欢腾,也是索然无趣的。
大熊见我无心看节目便把电视关了。我躺在床上辗转反侧,把那张破旧的床弄得咯吱咯吱直响。我转过身,月光下的大熊睁着一双大大的眼睛,他也没有睡着。我看着他,说:"大熊,你给我讲讲国外的经历吧。"他笑了笑,月光那样温柔,洒在他的脸上像一层淡淡的水银。他枕着双手,说:"我啊,在国外证明了一件事情。人们总是说国外的月亮比国内的圆,原来也不过如此。"
我笑了笑,说:"原来你就观察这个啊。那有你没有泡洋妞啊……"问完这个问题我便后悔了,我总是这样,心直口快,全然不想后果,心里怎么想嘴上便怎么说。我想我是该好好管住自己这张嘴了。但大熊似乎并不介意,仍然只是浅笑着,把胳膊伸过来,说:"这床太硬了,枕着它吧。"我安然接受了大熊的关心。在他柔软的臂弯里,我一觉到天明。
望穿雨帘,痴人浮现;暖若春光,映照旧颜。
红尘缘,雁南迁,哪堪此情多变?
念难倦,思万千,一尺红烛独燃。
第二天早早交了房,我们便商议着如何寻找当地移民局,或者寻找与移民相关的政府机构。正商量着,一个电话响起,是小姑打来的。我知道,一定是妈妈让她打来做说客的,想说服我回去。我正要挂电话,大熊说:"先别挂,跟她报个平安也好。"
于是我听从大熊的意见,便接通电话,小姑的声音很大,仿佛要把电话振破似的:"韵儿!韵儿,你在哪儿?"我淡淡地回应:"我现在在湖北省荆州市。还没有找到干爹和焰子哥哥,移民榜上没有他们,他们给弄丢了。"
小姑见我带着哭腔,便急躁地说:"哎,你这个傻孩子!快别找了!就算你把荆州翻它个底朝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