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 人间万事消磨尽
去,我看到她的手迅速地在眼前一抹,然后就端了一只碗回过身走到我的面前。

  “娘娘,御医说您因着之前的那些事劳了心脾,要好生的调养,皇上特命御医为您开了方子,快趁热喝了吧。”

  她说着递过一只青花折枝花托八宝纹碗,里面是墨黑的药汁,一阵苦涩的气味随着那冉冉上升的白气飘来,我不由皱了皱眉。

  虽接过,却不喝,看着惠菊:“惠菊,皇上他……”开了口,却不知该如何问。

  是问他的伤,还是问他对我的态度,抑或是,问他此时在何处?

  我的眼帘低了下去,落在了那药碗上。

  “娘娘,”惠菊将我身上有些滑落的锦被拉了拉,声音温和地说道:“娘娘,您看这宫殿多美,我从来都没有见过如此华丽的地方。”

  她看似轻松地说着,只是为了转移我的注意,眼睛里却有闪躲。

  “娘娘,这药您趁热喝了,好好调理几日,我陪你逛逛。这里的园子可美了呢。”

  我凄凉一笑,端起碗一口气喝了下去。

  这里的美,我又如何不知?可是,在一个濒死的人面前,还有什么能是美的呢?

  药,好苦。

  一连几日里,远瀛殿里只有惠菊陪在我的身边,甚至是夜晚,她都睡在殿中支起的小床上,可谓寸步不离。

  每日那苦涩的药汁也是一定要喝,还有膳食,看得出是精心准备过,依了药理。

  可是,我却见不到任何的人,还有,我最想知道,沈羲遥如今如何,他到底要怎样处置我。

  心是悬紧的,我不担心自己,却担心着自己的家人,在自己做出那等事后,会受到怎样的牵连。

  也许,那一直萦绕心头的想法又冒了出来,也许,我的兄长母亲,已经受到了惩治。

  可是,如果这样,那么我又为何还在此?

  外面秋光正胜,我欲下床,一连几日都躺坐在□□实在是难受,可是惠菊却总是阻止我想下床走动的念头。问她为何,也说不上来。

  其实我的心中是明白的,那日里,我是看见了自己流下的血水,那个孩子,应该是随着那血离开了吧。

  “惠菊,扶我起来。”我说话间一只脚已经落在了地上。

  惠菊慌忙地跑来:“娘娘,使不得,您是不能下床的。”

  我没有理会她,自己就站了起来,脚下有些虚浮无力,可是我已经压抑得透不过气了。

  “娘娘,您不能。”惠菊走到我的身边,拉住我的手,她的眼睛里是坚定和担忧。

  我摇摇头:“惠菊,本宫不管是为何,可是本宫只想出去透透气。”

  我说着环视了这间精致的屋子,那些华美的器具在窗子洒进的阳光的照射下发出流光溢彩的美,可是,我无心去欣赏。

  惠菊还是拉着我的手不放,我的脸上升起了一丝的不悦和悲怆。

  “惠菊,”我看着她洁白的手:“本宫只想出去透透气。”我的言语虽平和,可是口中的坚定却是无法抗拒的。

  惠菊的手不由就松了开。她看了看外面的天光,咬了咬牙:“娘娘,天冷了,我去给您拿件衣服。”

  雪白镶�